对于保险公司同龄人的工作环境,路宽三人感受到了压力,同时对于他们想到的发票问题,三人均感到头疼。
作为村官,他们知道去其他地方找发票的做法是不对的,但可能有客户需要发票是真实存在的,这就需要他们解决了。
一直到下班,三人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下班前,没有人再打来电话,三人对第一天的情况都表示比较满意,当然,闫斌有些失落。
对于闫斌的失落,两人也没有好的办法,张新强表示要在这几天请一顿呛锅面对闫斌进行补偿。
第二天开完早会,三人又在闫副乡长办公室集合了。
对着闫副乡长,路宽说出了自己对于发票的困惑。
闫副乡长说到:“我建议你们成立一家商贸公司,目前县里有政策,对于大学生村官成立的公司,县里给予三免两减的政策。对于以大学生村官为主要股东的企业同样享受这待遇,所以我建议你们成立或者收购一家商贸公司,有了自己的公司,很多事情都好做了。”
作为“新时代的上山下乡”活动,大学生村官计划已经进行了两年了,不可否认各地涌现出来的典型为农村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但绝大多数的村官都是迷茫的,工资低,定位不清晰,在村里取得不了话语权等等问题已经显露出来,所以各地纷纷出台对应的政策试图来盘活大学生村官。
出了闫副乡长办公室,路宽就给县大学生村官办公室的周伟打了个电话,咨询注册公司的事情,周伟听到这很高兴,说回尽量帮忙弄,毕竟这也算他们的成绩。
接下来的几天内,三人除了日常工作和接听咨询电话,并偶尔卖几瓶野葡萄酒外,都在等周伟的消息,这这期间,闫斌终于也销售出去了几瓶酒。
这天,路宽和闫斌去蒋钩子家里拉第二批三十箱酒,路宽找到了蒋书记,想借用蒋书记家的摩托三轮车。
蒋书记很痛快的将车借给了路宽。
在将三十件酒拉回乡里后,路宽去给蒋书记送摩托三轮车,来到蒋书记家里,蒋书记正在打电话,看到路宽过来点了点头,路宽停好车,想着直接走有点不太礼貌,就在院子里等着蒋书记打电话。
几分钟后,蒋书记挂了电话。
蒋书记挂了电话,从屋里拿出来两个小马扎,示意路宽坐下。
“小路,我听钩子说,十件酒卖完了吧,效果不错啊。”
路宽笑了笑:“我感觉还是不行,这才卖出去多少,不过给群众增加了些收入,也是好的。”
蒋书记给路宽让了支烟,低下头吸起来烟,路宽感觉蒋书记有事对自己说。
“蒋书记,有啥事就给我说,只要我能办到,肯定办。”路宽主动说到。
沉吟了片刻,蒋书记说:“我家阳阳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蒋书记的儿子蒋阳阳的事,路宽去年就听独石村的村长说过,蒋阳阳比路宽大一岁,退伍后回到了家里,买了一辆被当地人称为“五轮”的车做起了石头生意,其实就是在山里的几个石料厂给县里或者市郊盖房子的送石头和石子。
蒋阳阳人很勤劳,并且人很好,乐于助人,是附近几个村子里人缘很好的后辈之一,谁家里有事都会去帮忙的。
在前年的夏天,他开车从山上下来,车刹车失灵了,最后坠入了河谷里。
所以路宽来了一年了,从没有在蒋书记面前问到过他儿子。
“我听说过了,叔,事情都过两年了,别很想,您还有蒋莹莹呢。”路宽安慰到。蒋莹莹是蒋书记的女儿,去年夏天考上了省城师范大学。
蒋书记咧了咧嘴:“事情都两年了,我也想开了,不过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一下,你阳哥临走前注册了一家公司,刚接到工商所朋友的电话,说如果再不经营,就会让注销了,这是你阳哥的留下来的,我没空也不想经营,想转给你,你看行不行?”
原来,蒋阳阳出事之前,因为政策原因,许多石料厂都会让关停,目前全乡只剩下了两个手续齐全的较大的石料厂,蒋阳阳听到这个消息后,加上战友的鼓励,注册了一家“焦土坡商贸公司”,主要做土特产山货等生意,向外出售些土鸡蛋野山药类的山货。
“当时你阳哥注册的时候,因为一定的原因,是用我的名字注册的,你要是想要了,我转给你,不要转让费,只是有个要求,尽量做好。”蒋书记注视着路宽说到。
从蒋书记家里出来,路宽有点懵,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另一方面对蒋书记的的遭遇很是同情,但生活还得继续,蒋书记这么多年,为村里操碎了心,如果自己有能力了,也要为群众发家致富做出自己的力量。
路宽回到乡里,第一时间向张新强和闫斌说了这个事情。
对于这个结果,两个人在高兴的同时,心情也有些沉重,对于蒋书记家里的事,他们也都听说过,在周边几个村子里,蒋书记父子俩名声很好,人们其他蒋阳阳,都会说“可惜了”,但听说归听说,他们以前很少和蒋书记接触,但就这段时间去村里拍照,拉酒什么的,感觉蒋书记人挺不错的。
感慨过后,三人为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而高兴,在张新强的建议下,路宽给周伟打了个电话,感谢周伟这几天为这事忙的同时,也把问题解决的消息告诉了周伟。
第二天一大早,蒋书记就来到了乡里,催促路宽进行过户,路宽三人一起和蒋书记来到了乡工商所。
在工商所里,刘所长接待了蒋书记,然后指示办事员尽快办理,因为当时注册的时候是蒋书记独资的,这里过户成三人的话比较麻烦,三人合计了下,就直接过户给了路宽。
中午路宽三人请蒋书记和所长吃了顿饭就各自回去了。
中午这顿饭路宽喝的有点多,他回到宿舍,晕乎乎的,想起一年前来找这里,机缘巧合下成了村果园的负责人,成了酒厂的实际负责人,现在又成了商贸公司的负责人,感觉像做梦一样,他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安排,他这个普通的农家弟子,普通的大学生能有这么多目前看起来都是虚衔的职务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后来他睡着了,在梦里,他看到了村里群众家家户户盖起了新房,看到了村办小学明净的教室,看到了大队部设立的图书室人头攒动,看到了人们喜气洋洋的面容,看到了很多。。。。。。
路宽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在醒来的那一刻,他恍惚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盯着天花板,看到了天花板上壁虎游动,过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刚才看到的许多都是梦。
不过一向沉稳的他努力回忆着梦里的事,用梦境和现实做了对比,他觉得,既然做了这个梦,他就有义务将梦实现,以不辜负蒋书记的看中,不辜负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公务员的梦以后再做,现阶段要尽量将今天的梦实现。
梦中许多场景的核心是钱,如何能带领群众挣钱才是实现梦的先决条件,幸好王老书记和蒋书记带领下的焦土坡人心齐整,村里民风淳朴,这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只要能带领群众发家致富,村里应该很难出现争权夺利的现象。
这时,他想起了兰波的那句诗“生活在别处”,他要将焦土坡打造成自己的“别处”,打造成许多人的“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