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周最难度过的一天到来了。
陈青卡着点到了单位,坐到了郑鸿才的身旁。
见郑鸿才还在那里毫无头绪,陈青向他说出了昨天有同学帮助他的事情。
“你这样真的不行,你要学到真本事!”郑鸿才劝解到。
“一晚上不见,长大了,都会教育我了!”陈青打趣到,“你不会是羡慕嫉妒恨吧!”
“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做人应该以诚信为本,不应该骗人。
再说了,你这样糊弄过去,以后的活怎么办?不可能,每件事都求你同学吧!
他也有忙的时候,再说了,这忙肯定也不是白帮的,就算他不收你钱。
这人情债也是最难还的!”郑鸿才一脸正经到。
“没事,都是我的同学,这个就不用你瞎操心了!”陈青得意洋洋道。
“好吧!那我继续我的,你忙你的吧!”郑鸿才说道。
“好!”陈青回到。
就这样,又到了饭点。
陈青向郑鸿才说道,“说实话,我就想混日子,谁知道过得真么辛苦。”
“现在干什么都要真才实干呢?”郑鸿才说道。
时间如同水滴一般,滴答滴答,一滴一滴地走了过去。
陈青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了下班时间。
“今天我可不想再被老板训斥了,我见了他的嘴脸就烦!”陈青向郑鸿才抱怨道。
“同!”郑鸿才回了一个字,逗得陈青痴痴地笑了半天。
“嘘,别笑了!例会开始了!”郑鸿才严肃地向陈青说到。
不过令他们两个失望的是,老板今天似乎是被人借去了几万元似的,面色如同长期蹲在厕所便秘的人一般。
陈青知道老板肯定又要拿他们两个开涮了,思虑到:“我们两个不是你的出气筒!”
汇报完工作,郑鸿才又再一次被老板点名叫了起来。
对着郑鸿才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你怎么搞得,几次啦,每次都有你,你还想不想在这公司混了!”
老板似乎不得劲,于是就走近了,继续怒骂道:“几十个人都等着你一个人,你以为自己谁啊,比我还尊贵!啊,呸!”
一口浓痰隔着空气以每秒几百米的速度,飞奔到了郑鸿才的脸上。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郑鸿才有点难以忍住了。
领导还在那里自顾自地怒骂,三十几个人都对着郑鸿才怒目。
郑鸿才口内喋喋不休地说着只有他和陈青才能听见的话,“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此时,已经走远了的老板,没有觉察到郑鸿才情绪的变化。
继续怒骂他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
“你放尊重点,你说谁呢?”郑鸿才对着老板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此时,空气中似乎荡起了一层声波,一切都在一瞬间冻结住了一般。
而十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老板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青知道事情不好了,就拽着郑鸿才的衣角,想要劝阻他。
“别做傻事,你疯了吗?”陈青悄声对郑鸿才说道。
过了不到几秒钟,老板还是反应了过来。
竖直了胳膊对着郑鸿才道:“世风日下,这种垃圾怎么配来我公司。人力资源顾问真是脑子进水了,这样的勒色真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郑鸿才哪里肯示弱,义愤填膺地叫嚣道:“凭什么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所谓不平则鸣,官逼民反。再说了,我郑鸿才寒窗十年,苦读书籍。不就是为了功成名就,报答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况且天下之大,容身之地颇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郑鸿才越说越得劲,老板也红着眼,两个人似乎是在战场上拼刺刀的敌我双方。
此时,人力资源顾问见状,急忙咬牙切齿道:“我狗眼瞎了,这种人真该死绝的!”
在场的人都一时惊呆,火药味十足,这帮人哪里见过你这阵势都喜闻乐见,有个别的想要劝阻。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周围人的漠视,让这本已经绝望的气氛,更加火上浇油,助纣为虐。
“这郑鸿才真是疯了、傻了,自古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一位年纪稍大的长者唾骂郑鸿才道。
两个人一来一回对骂持续了十几分钟,陈青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阵势,就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见说不过郑鸿才,老板就威胁他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跟我过不去。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在安南市找不到工作。”
陈青也觉得郑鸿才疯了,就劝他识时务者为俊杰,悄声道:“他们人多,你不要不自量力了!”
张经理见状,无计可施。
只得走出房间,下了楼将正在停车场看门值班的保安叫了进来。
郑鸿才还在那里和老板对骂,保安哪里管这么多。
没有劝阻,没有温文尔雅,一把拽起郑鸿才的胳膊,然后和他推搡了起来。
同时,张经理又叫进来了几个腰圆体阔的穿保安制服的彪悍男子。
就这样,陈青眼睁睁地看着郑鸿才被拖了出去。
郑鸿才绝望地挣扎着,见几位保安想对他动粗,就仰天长叹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郑鸿才走后,老板急忙命令副董事加班加点加派两位保安值班。
陈青低头不语,他怎么都想不通郑鸿才怎么变疯了。
他仿佛看到了,郑鸿才被拖出去的围殴,以及受伤流血。
他也似乎看到了门口有两位新来的保安,不过,陈青见了这暴力的保安,就如同老鼠见了猫。
他想到了保安那死死的眼神,陈青似乎都不敢对视他们一眼。看到他们对自己斜斜的一瞥,就吓得他陈青心脏扑通扑通加速不已。
陈青是多么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虽然他无法控制,无法阻止。
一时间绝望的念头充斥于心,他再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不过此时,他的身体却不听话了。两腿颤栗,双手发软,木若呆鸡,无法动弹。
见郑鸿才被拖了出去,老板整理起了他的衣领,装模做样地掸了掸灰。
继而恢复到正常神态,向大家致歉道:“对不起,各位!我失态了,我不应该跟他一般见识!”
众人都装作听不见,而且不言语。
似乎这个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说这件事被封存在了雪地里,永远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