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正是他的妻哥怀致远。
梁有才知道自己要是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就只有死路一条,逃命为上。攀爬登高,泅渡浮水,他感觉自己就像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好汉,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贼人给甩开了。
在一处山梁坐下歇息一番,辨别了方向,准备回家。
谁料到一脚踏空,摔落山崖。
耳边可以听到呼呼地风声,四肢乱舞,想要竭力抓住一点什么。
终于他抓住了,巨大的拉扯力,让他的胳膊生痛,可是只要能够活命,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吊着空中,上不接天,下不接地。
梁有才拼命地呼救,想要喊来人,可是哪有来人,只是偶尔有飞鸟掠过。
“梁有才,你在树上干什么?”
有个声音从他的身下传来,他低头看去,是他的邻居。
眼前的场景很让熟悉,小院和正屋,哪里是什么山崖,他分明就在家中的树上,这会他正拽着树上的一根细枝。
喀!树枝断了!
梁有才从树上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
隐藏在旁边的素翠仙也转身离开,她已经看够了,是时间走了。
怀致远就在街口等着她,“怎么不看了?”
素翠仙撇撇嘴,“不好看。”原来心中真正放下之后,也不过如此,根本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二人启程,可是走到半路素翠仙不走了。
怀致远知道路有尽时,人有怯时,更何况近乡情怯。
素翠仙委屈道:“我不管不顾的找了个人嫁了,这几年也没有回去看过婆婆,我感觉对不起婆婆的养育之恩,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她,要不还是先不回去了。”
怀致远看着她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征求他的意见,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要了那个委屈巴巴的小姑娘曲玉儿,继而又想来了只有几面之缘的姑娘,自己得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好出去寻她。
“你在想谁呢?”
素翠仙开始见到他盯着自己目不转睛,还有些生气,正人君子还如此失礼,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后边发现他的眼神发散,根本就没有将焦点放在自己这边,一副深陷在回忆中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太阳就快落山了。”怀致远指了指西斜的太阳。
“哼,不说就不说呗。”她也转头望向那散发着余晖的太阳,还是有些刺眼,微微眯了眯眼,眼角的泪光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也不知道婆婆如何了……”
“那我们就快点动身吧。”怀致远催促道。
他们迎着夕阳启程,可是一直走太阳落山,月亮高挂天空,都没有走到涂山。
“看来咱们是走不了。”
怀致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静夜虫鸣,一切如常,可是他们走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走出这片的范围。
“我没有听说过涂山周围有什么秘境的,难道是有地仙?”素翠仙不确定地道。
“如果是地仙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一两个法术就会让我们就范,何必这么麻烦。”
“这么说的话,倒也是。可是如果有地仙想要戏耍人呢?”
“有这么无聊的地仙吗?”怀致远不相信,地仙境修士,何等人物,需要这般戏耍他们两个小字辈。更何况这里地近涂山,素婆婆肯定会有所感应到的。
两人又在周围找了找,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是真的走不了。”素翠仙看着已经高空的月亮,圆圆的亮亮的就像一个盘子,“怀致远,你看,月亮是不是就像一个盘子啊。”
怀致远却没有抬头去看月亮,也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一个纵步到了她的身边,“嘘!收声!”
素翠仙看着他有些神神秘秘的,虽然想要问一下,可是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两人默默地站在哪里,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羊肠小道。
那里出现一队人马,一个成亲的队伍,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喜庆服饰。
打头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鲜衣怒马英姿勃发,一副迫不及待要将新娘子带回去的样子。
跟着是唢呐锣钹等诸多乐器,乐师们也在拼命地演奏着。
三个四人抬的花轿,跟着乐师的后边,前两个是媒人轿、童男女压轿,第三个才是新娘子的轿子。
最后是抬着新娘子嫁妆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小道上逶迤开来。
只是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进行着,那庞大漫长的一队人,就那么静静地向着他们走来。
月光下,成亲的队伍和怀致远他们交错而过,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个队伍,手心扣着剑书以防万一。
“站住!”
就在童男女的轿子到达了他的身边的时候,他看清楚了轿子里边,那是一对童男女,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就那么扒在轿子侧边的小窗上,木木地瞧着轿子外边的一切。他看出来两个孩子还是活人。
当男童看到怀致远和素翠仙后,眼中忽然亮起了一种色彩,那是一种看到希望的色彩,可惜想要张口大喊的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怀致远喊停了队伍,他想要救出这一对童男女。
队伍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怀致远,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如同是木头雕刻而成的木偶,特别是他们身子还是原来向前走的样子,只是转动了脖子。
素翠仙虽然是采药期,可是她看着这种诡异的一面,还是不禁头皮发麻。
鬼啊!她怕!
新郎官拨马走了回来。
“是你喊的?”
他看向怀致远,这是整个队伍的第一次发出声音。
“是的,我希望你放了童男女。”怀致远看着轿子里正在急切的望着他的男孩和女孩。
“可以。”
“哦?”怀致远有些意外。
“你不用怀疑,”新郎官继续说道,“我可以如你所言,放了这对童男女。可是他们走了,就没有童男女帮我压轿了,会不吉利的,需要你和你的同伴来代替他们帮忙压轿。”
怀致远观察着新郎官,想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新郎官从马背上探下身子,“你不用怀疑,我甄浩羽说话算话。”
“抱歉,我还要要事回去涂山,你可以换个条件。”怀致远没有答应下来。
“怎么,想要用那个老狐狸来压我,”新郎官嬉笑一下,“我好怕啊,可惜今天只有这个选择,你别无选择。”
素翠仙往前一步,靠在怀致远的侧面,手搭上了他挂在腰间的剑柄上,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