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令且放心,兹事重大,我自然会让管家帮我拟一份奏折,到时候携带书简,陈述利害……那我在这里先恭喜府令更上一层楼了!”赵章笑道。
府令感动的都要哭了,自己岂能抚了人家的一片好意,自己参事府上,能拿出手的人就刘管家,韩月和熊不楚。
熊不楚这厮空有一身力气,但似乎并未读过几天书。
和韩月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会想起母亲。
所以将此事吩咐给刘管家,完全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定的决策。
当然,听在府令赵狨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么了,我特么怎么放心呀?先不说审批下来后,但是审批自己怕是得通宵达旦等消息了,倘若赵雍震怒,即使自己是小时候的玩伴,在此种情况下估计也会受一番波折;
再说审批下来,府令摄四县,固然是邯郸城府令从来没有的荣光,但是一旦审批下来,自己的地位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这块蛋糕太大了,大的逐个势力都想往这里边安插人手。
而小宗,显然没有能把最大的一块蛋糕吞下的能力。
与其让大宗最后享用这份蛋糕,倒不如依旧维持原状,至少如此,邯郸氏虽然过得稍有艰难,但是还在一个能够接受的范围。
还更上一层楼,赵国总共才几个县,让他一下子统摄四个县,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要知道,赵国是郡县制。这可不像三国时期的郡大于县,在赵国,除了代郡比较大以外,邯郸城又被称为邯郸郡城。
之前邯郸郡城一直属于邯郸县,后来逐渐将邯郸郡城和邯郸县分开,再由于人口和政策的缘故,县逐渐开始缩小。
之后的中央集权便是这么搞得,但是此刻显然只是中央集权的雏形,君王们在想方设法地将贵族的权力削弱,至于地主,士族此刻属于君王拉拢的对象。
不往深说了,再说说我怕进入404!我们还是以故事为主!
赵狨此刻哪里还敢小瞧赵章,这分明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大老虎。
“太子,事有轻重缓急,此等小事先放下吧,不知太子来此可是为虎牢街而来。”赵狨决定摊牌了,关于监视太子的事情,小宗也有参与,但是赵狨不得不说,因为再说下去,赵狨害怕太子拍板决定了。
好一个参事,好毒的一把刀。
赵狨此刻再次将目光投射向远处的王宫,那个居住在深宫的大王。
一招乱棋,一手参事,简直要搅动邯郸的无数浑水啊!
赵狨以前很佩服赵雍,直到自己从郡,到县,再到府,他才觉得,自己和赵雍,不过只差了一个身份而已。
此刻再看时,才觉得赵雍的智慧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虎牢街,对,府令,我有一事相求。”赵章鞠躬说道。
求,你这是求的态度吗?赵狨欲哭无泪。
先是拿邯郸的麟雀街来威胁自己,接着还不断地上报,上报,这谁受得了呀!
“太子,但说无妨。”府令深呼吸后,笑道。
赵传和赵仗觉得自己的爹爹脸色一直变化,分外有趣,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此时倒是没有出声,反而好好地欣赏着这两个人。
“我想在虎牢街建一武斗场,用来容纳武人争斗,还请府令写个批令,让我一路开‘绿灯’……一路通畅。”赵章正说话间,忽然想到这时候还没有绿灯红灯这些东西,于是就换了个赵狨能够听懂的词。
“兹事重大,待我与府上诸官商议之后……”
“兹事不重大,府令想想,此等利国利民的好事,哪里去找?”赵章分析道,“一来这武斗场一来容纳武人争斗,但凡出事,全由武斗场兜着,而这武斗场是我开的,到时候各大将军找人也只会找我而不会找府令;二来武斗场建立之后,府令可命所有滋事武人皆在武斗场打斗,武斗场之外一律抓捕,此举可将武人的行动限制在武斗场中,再则府令已事先通告,那些将军的下属倘若还犯,岂不是在府令脸上撒尿?这样的话,府令还用得上尊敬那些将军吗?要知道最好的办法永远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安抚一批……三来倘若武斗场见奇效,府令头上不是又一笔功劳,到时候凭借自身而非父辈,博得功名,岂不比大树下乘凉更爽一些?子孙也会有着落,岂不乐哉?”
第一点,第二点,赵狨还不心动;说到第三点,赵狨睁大眼睛,看着侃侃而谈的太子。
心中道,为了儿孙,干他丫的。
“太子无需再说,臣写就是了!”赵狨对着赵章拱手之后,向后堂走去,委实说,他心动了,为了小宗辛苦一辈子,到头来要是儿孙贬为庶民,自己这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看着两个愚笨地儿子,赵狨叹了口气,向着小宗府的方向望去,喃喃道,“爹,这次我要再为我的儿子着想一回了。”
赵狨惊叹于太子的心机,也有把握赵仗能在太子手底下活得风生水起,自己的爵位再进一进,大儿子的未来也有着落了。
赵狨看着随太子一同离开的赵仗,再次叹了口气,对着流泪的二儿子低喃道:“以后你就知道爹的好了,现在你哭,以后你会笑醒的。”
赵狨走上前,摸着赵传的头,赵传冷哼一声,跑了进去,也开始哭了起来。
远处的赵仗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也跟着小声抽泣起来。
熊不楚看着高自己半个头的赵仗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突然有些怅然,自己的父母在何方呢?
为何自己小时候就抛下自己,空留一些钱财和祖宅?
熊不楚想着想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十岁的赵章看着十三岁的熊不楚和十岁的赵仗,叹了口气。
母亲当初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这副模样吧!
就这样,自虎魄街到麟雀街,很多人惊讶地看着跟在赵章身后哭泣的两个人。
要不是大家眼尖,看得出赵章身上的雍容华贵,非得上来问他是不是拐卖了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