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地处北地,民风彪悍,不仅武将之间有斗争,文人之间也有斗争,这其中就包括一些之前是武将,后来从军中退下来,转到文人阵营的。
文人和文官不同,但是随着这些武转文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赵国的文人身上都有一种气势,叫不服输。
除非你文斗赢过我,否则我不会服你!
才高八斗,无疑是个很高的称呼,这也是为何周祒听了会三尸神暴跳的原因。
倘若你说天下之才一百斗,你赵章占八斗,这才合理一些;
而另外一句天下文人共占一斗,周祒倒是十分认可,现如今,人心不古,大家都想着技巧钻研,而不思踏实做学问,本身才华没有多少,却要指点江山,这是周祒对于很多年轻的学子尤为不满的一点。
而赵章和周祒的文斗,很快引起了学府多人的注意,一来是周祒的名声在学府还算响亮,二来是大家一贯爱看热闹,此时文斗还没开始,凉亭周围倒是围的水泄不通,要不是赵章提前将宋使带进来,此刻他们想挤都挤不进去了。
赵章的亲卫也想涌入学府,保护赵章,奈何这边有几个不爱看热闹的文人将这几名亲卫挡在门口。
对他们而言,学府是真正有才华的人才能进来的,这些臭泥腿子,除了会看到姑娘猥琐的笑,还会干什么?
是的,赵国的文人除了对同是文人的人看不起之外,对武人也是格外的鄙视。
当然前提是他觉得你沽名钓誉,若你真正有才华,他给你提鞋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轻视你呢?
“文斗比什么?”赵章却不清楚规则,对着对面气冲冲地周祒问出,周祒听到这句,更加愤怒,连规则都不知道,就要和自己比斗,自己今日的冲动,算是把这张老脸丢尽了,再说赵章之前还是自己的弟子,若是说出去,自己把自己的徒弟比下去,不是件光彩的事。
不过,若是被赵章比下去,更丢脸了!
想到这点,周祒决定不放水了!
要全力以赴,告诉太子,别做才高八斗的美梦,在文学的道路上,你还没上道呢!
“煖,煖,过来做个见证人!”周祒的声音极富穿透力,一个站在外边的人不断地向里挤着,不断地对周围的人说着抱歉,挤进来之后,他看向赵章和他身后的宋使,再看看周祒,他拱手道:“司寇何必与年轻人置气?若是将他的心气比没,可就将赵国的一个年轻人给毁了!”
“煖,你要做见证人不?不做我换一个!”周祒来了气,对着眼前的和自己一般大小的老头发着脾气。
“呵呵呵,司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啊!”庞煖大袖一挥,将目光看向和赵国大王长得很像的人,也不点名身份,径直说道:“不如郎中暂退一步,体谅体谅司寇他老人家?”
“你是?”赵章看着这位长袍的老人,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老人倒是行为艺术家,赵国的胡服骑射还没完全改革过去,这位老人率先穿起了长袍太服,看起来与那位周司寇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从二人的称呼来看,这位改革家和那位保守家是好朋友!
毕竟,周祒那句话有些赌气的意味!
“某乃庞煖,添为赵国刑部郎中,礼部郎中,相必不认识在下吧!”庞煖呵呵笑道,这位太子他听周祒抱怨过几次,知道是个性子跳脱的人,所以他才劝周祒或者赵章放弃这次比斗,这样对谁都好。
尽管赵章有些许变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赵国太子!
而周祒之前又是赵章的太傅,若是比斗下来,周祒赢了,落个恃才傲物,不善教育的称号,若是侥幸让太子赢了,周祒面上无光,怕是要立刻挂印离开赵国,远遁他方了吧!
而此事对于太子,也并非全是好处,周祒赢了,便是狂妄自大,性格癖异,于国不利;若是太子赢了,自然是有好处的,不过希望太过渺茫。
“刑部郎中?幸会,幸会!”赵章对着庞煖行了一礼,道:“郎中不必再劝了,就让我和周司寇比上一场,让他看看我所言非虚!”
“你放屁!”周祒听到赵章最后一句,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赵郎中之前说了什么?”庞煖疑惑地看了生气的周祒一眼,转而向赵章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调解的关键便在于此。
作为纵横家,大到国家,小到个人纠纷,庞煖都愿意管一管,尤其这件事还涉及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周祒。
“我说,天下有才十斗,我赵章独占八斗,古今文圣占一斗,而剩余一斗,归天下文人占有!”赵章笑着说道。
不过这句话一出,围观的人都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一时间这里如同菜市场一般哄闹。
而在人群中的子樱,再次感受到了赵国不同于宋国的文化氛围,看着周围面红脖子粗的文人,子樱也知道赵章的这句话杀伤力有多么大了。就连子重也红着眼,看着赵章。
“赵郎中此言,太过侮辱天下文人了!”庞煖摇摇头,忽然有些支持周祒做的决定了。
文人之间刻意相轻,但是都是在可控范围内,赵章此句话一出,便代表着这满学府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了,即使待会周祒败了,也会有其他文人挑战赵章的,庞煖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会输呢?
“周围肃静!”庞煖站直,对着身周拱手道,“既然司寇看得起,那我便做礼部郎中和刑部侍郎的文斗的见证人!”
见诸人当中,没人跳出来提反对意见,庞煖再次拱手示意感谢大家的信任,然而转头看向凉亭内的诸人,看到宋使时,他出声道:“还请诸位离两位文斗的人远些,文斗可是禁止作弊的,佛否则对于文人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当然!”子重知道文斗的规矩,拉住想要辩解一番的子樱,读了几天书,连姑娘家的矜持都失去了!
果然,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做女红吧!子重不禁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