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台词的惠佳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袖子，喃喃道：“她该不会要自杀了吧！”

“那个年代，”周若余倒是很淡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还是很多的。”

言小熙举起了一把剪刀，现场有不少女生尖叫起来。不过言小熙并没有把它戳向自己的肚子，只是用它把身边的一件小孩儿的衣服给剪碎了。

“你看看，这是你爹带回来的。他说是鬼子送他的，呸！我怎么能要鬼子的东西！囡囡啊，我们的命怎么那么苦！”

“她看起来神志不清了，”周若余轻声说：“言小熙的演技还不错。”

虽然不算完美，可想到她偶像的身份，已经比各种只会睁大眼睛的演员好多了。

“是的，至少我没出戏。”

灯光再一次转向了老戏骨，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个小女孩。

“叔，你回来了！”小女孩激动地说。

老戏骨却是一下子把小女孩推到了角落里，那瞬间周若余都以为他要做禽兽不如的事儿了。老戏骨却紧张兮兮地环顾着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偷偷地拿了张纸条给对方。

“老规矩，这是给你的工资。”说罢他又跟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凉掉了的烤红薯，递给了小女孩。

看到这里，惠佳还有些迷茫。不过阅片无数的周若余已经明白了老戏骨这个角色的真正身份：“他看来是个假汉奸。也是，没有反转的话剧就没意思了。”

小女孩激动地把红薯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老戏骨却还是认真地压低声音：“要是鬼子抓到你，就把纸条吞了，什么都别说！”

等小女孩点头，老戏骨才放走了她。

这一幕其实是多余的，不过为了照顾一些看不懂的观众，也得加上。

老戏骨终于和言小熙汇合了。

“我回来了，老婆！”他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好像是刻意说给别人一样。

言小熙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是麻木地用剪刀剪着已经支离破碎的衣服。

“老婆，你这是做什么呢！”老戏骨看到言小熙身边洒满了剪碎的衣服，立刻扑了上去。

“把衣服剪了。”言小熙平静地说。

“我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我给我们家囡囡的啊！”老戏骨焦急地问，把油纸包丢在了一旁。

“鬼子送的，我嫌脏。”言小熙依旧很冷漠。

虽然这一段表演可以用面无表情来展示，可若是周若余的话，他觉得自己能表现得更有层次感。

“别乱说，那是皇军！”老戏骨回头拿起油纸包，慢慢地把它打开：“你看，这是皇军送我的盐水鸭，还剩了大半，都是没吃过的。你说咱们多久没吃盐水鸭了！”

“我不要！”言小熙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把盐水鸭给直接扔了出去：“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男人结婚！”

“哎！”老戏骨的表情证明这样的争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蹲在地上，把盐水鸭一块一块地捡了起来：“不吃就不吃，别扔了啊，多浪费！你知道这金陵城里，有多少人吃不起肉！”

“呵呵，他们为什么吃不起肉，你难道不清楚！你就是帮凶！我们离婚吧！”

言小熙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起来，当她鼓起勇气提出离婚之后，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离婚？”老戏骨愣了：“不行！我们好好的离什么婚！而且你离婚了，囡囡怎么办！”

“打了！”言小熙咬着牙说道，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里转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打掉自己的孩子，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她生下来也活不下去，还不如不来这世界！”

“你疯了！”老戏骨颓唐地起身：“你一个人在金陵城怎么活？”

“我要去打鬼子，我不想被人说是汉奸的老婆！我就算死，也应该死在反抗的枪口下！”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刚刚还义正言辞的言小熙突然摔在了地上。

老戏骨赶紧拿了个垫子过去，接着小心翼翼地来到窗边。

替他送信的小女孩倒在了血泊里。

“你赶紧走！”老戏骨态度突然大变，他赶紧从保险箱里拿了根金条，塞进了言小熙的手里：“你不是要离婚吗，我答应你，我把你休了，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言小熙懵了。

“我，我其实是地下党。”老戏骨悄声说：“我暴露了，你赶紧跑！这金条是给你保命的，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把我们的囡囡生下来！”

“那，那你呢？”言小熙泪流满面，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误会多深。

“我活不了了，罢了，就像你说的，我至少死在了反抗的枪下！”

第一幕结束了。

全场掌声雷动，惠佳也在不住地擦眼泪。

“太感人了，还好我们不在那个战争年代。”

“是啊，”周若余赞同：“我们要感激现在的生活。”

后续的剧情还是很传统的，男女主角都活了下来，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不过整个戏剧张力还是很强的，周若余看了眼四周，那种为了言小熙而来的粉丝，此时一个个都被剧情感动了。

“走吧，”惠佳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

“谢谢，让我看了一出这么好的话剧。”周若余笑着说道。“今天的约会我挺喜欢的。”

走出剧场后，月光洒落在地面上，他们的每一个脚印都踩着月光。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们竟然又撞上言小熙的保姆车了。

而这次，保姆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惠佳很不明白。

周若余也蒙在鼓里，只见言小熙的经纪人走下车来，送了张自己的名片给周若余：“我是名经纪人，觉得你的长相很适合在娱乐圈发展。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打上面的电话。不用担心我是骗子，毕竟言小熙在我车上呢！”

言小熙躺在后排，咀嚼着口香糖：“切，明明自己看上了别人，扯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