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还有多少事情是你明知,但没有同旁人说的?”
盛无年听着笑了笑,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身旁的宝剑一眼,特别想说这把剑是他的!但最后还是暂时憋住了,打趣儿着回答起来:“若真要问起!那还当真数不胜数,不过未必有趣,而我也不想多说,因为提起有些烦心!”
“好吧……”他无奈应下,这个确实无法多问,毕竟是他人私事。随后尉迟元铭铁青着脸问:“那你把这件事告诉多少人!?”
“除了我,只有王映卿!”
“当真!?”
盛无年无奈着一笑,耸着肩膀一脸无奈:“其他人都不在,就这一个熟人在京城,书信也麻烦,我还能告诉谁呢?”
也是……
尉迟元铭点点头,而后接着问,也是想把心中的好奇一下全问完。他再问道:“既然你最近同盛家走的这般近,你说外人认为你是盛家三公子,当日在父皇面前你和盛何安将军、两位盛家公子皆是这么说……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呢?”
“我如果说不是,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尉迟元铭一脸认真,看样子似乎没有想别的。
盛无年一时心中尴尬,想不到这种事情也能往糊涂的地方绕……心道此刻尉迟元铭迷迷糊糊间必然会以为他当真是盛家三公子吧……可是他当真只是暂时替了盛檐身份而已!
玩笑归玩笑,还是要认真回复的。
尉迟元铭此刻很有耐心,也就默默坐在一旁等着他的答复。左思右想一阵,盛无年摇了摇头,如此给他答复:“盛无年不过只是个短暂出现的名字、代表着我要做的一些事!终有一日不管是在这朝廷之地亦或者在江湖之上,都只是陆惜秋!”
这话倒是有些意味深长了!尉迟元铭一听好奇的问着“当真?”,眼中露着别样别样光彩。
“是!”盛无年点了点头,郑重无比。
见着他这般坚定,尉迟元铭倒也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并向他露出期待的目光:“拭目以待!”
盛无年点头露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很是坚定。然后他突然间说道:“对了,这两日你在王府中休养想必一定不知道大理寺那边已经将先前八皇子与九皇子的意欲谋反的事情查清了!陷害你的事情的其他细节也都整理完了!”
“梁谏大人办事一向如此细致!”尉迟元铭点头,“那如今他们受了什么惩处?”
盛无年叹息一阵,便说道:“盛家两位公子有向我透露,凡参与此次意图谋反且陷害晋王之人,重罪者贬为庶民再不得录用!轻者连降几级,普通参与过的兵士肯认罪者从轻处罚!而关键的那三人,也就是惠妃、八皇子与九皇子,流放黄州!”新乐文lxne
“黄州!?”尉迟元铭惊讶道,“天涯海角之地山高路远……也是自作孽了!”
的确是……
盛无年心道,他多少也知道,这一番被贬为庶民自然是一落千丈,而他也去过黄州知晓那地方有多么贫瘠,比不得皇家之中锦衣玉食。有时候人的身份若要改变去一个相差千里之地,有时看似遥远其实也不过一瞬之间。
“他们此刻离京了吗?”尉迟元铭问。
盛无年点头:“昨日下午走的,应当有些远了!”
“这样吗……”尉迟元铭沉声道,表情似乎有些暗淡。即使是知晓他们下场这般惨,尉迟元铭心中亦是毫无波澜。在这皇家他们并非是想去何地便能去何地,今日一遭离去,便是以后相隔很远难以再见。若是换做别家感情深厚的兄弟,出了这种事必然是伤心欲绝了、必然是诗词中的重阳佳节“遍插茱萸少一人”,可偏偏他们是毫无感情的兄弟。
既然如此,老天为何又要让他们由同一个父亲所出,做这亲人呢?
然后感叹完这一番后他也没多想了,毕竟与这偌大的洛阳格格不入感叹着自己的奇怪和世事无常,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盛无年知晓尉迟元铭为人很好、也当真于在洛阳城中的许多人不太一样,可是这位置上的差别在开始时当真令他心中胆怯。
不过谁让他到底胆子比常人大呢?而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事情倒也可以问问。
“晋王殿下我想问问,在这洛阳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尉迟元铭狐疑的抬头看着他,正想问难道他不都是知道了吗?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如此便自然不是他当即想到的,而是别的……
再抬头一看盛无年那同方才不一样的怪异眼神,尉迟元铭转念一想很快明白了来。不过他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阵。
低下头去认真的思考了一阵,突然想起之前他有托着一副病躯强撑着偷偷去探视了一番尉迟元峥和尉迟元臣。当二人在牢中知晓他在金墉城的那一晚酒宴上喝下了那杯毒酒后当真惊讶,之后二人看着如今安好站在他们面前的尉迟元铭,或许也是心态很崩吧……之后尉迟元峥如此问他。
那时在冰冷的牢狱之中,尉迟元峥一脸狼狈,隔着那一座牢门,质问着脸色苍白的尉迟元铭:“你明明喝下了那杯毒酒,但第二天就好生生的站在了我们面前,我想即便是太医也不可能轻易得化解这毒!所以是谁……是谁居然能有这等本事帮你?而你……到底为何明明可以再参我们一本为何不说?想不到堂堂晋王表面上正直磊落无心争斗,但暗中亦是招兵买马招揽着江湖人士,意欲谋权倒也不是假的!”
而那时面对着一番冷嘲热讽,尉迟元铭并未回复,冷笑一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之后也就离开了。
今日回想起来他们说的很荒唐,但似乎未尝不是看出了他的一丝想法?
其实仔细想来,他以前未尝当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尉迟元铭笑了笑,抬起头看着盛无年,坦然说道:“如果说身在皇家面对着种种诱惑而从未动过登顶高峰之欲念,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