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可真误会我了，我真预先做了后手准备！”陆铭赶紧申辩道，“我当时直播自拍的过程，就是我的后手准备，万一遇上了不好的事情，当时在线的几百观众会帮我报警的。”

“你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粉丝身上？若是大家以为这是节目效果，根本不去报警呢？”许队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反问着，“就算他们来得及报警，哪怕警察只要五分钟内就能赶到，可这又有什么用？”

“警察拯救的是普通人，打击的是普通罪犯。你是觉醒者，面对的也是觉醒者。五分钟的时间，足够敌人让你死上很多回。”

“同样是面对老谢，你要是运气不好被他砍一刀，就是血流满地的结局。而钟纬投影过来的信息体，即便被老谢砍烂了，钟纬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顶多当自己做了个噩梦。”

原来意识信息集合体受伤，不会对自身肉体造成影响？

一念至此，钟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这么说，我现在跟泰森打一场拳击赛，也不算是在作死？”

“以你现在的水平恐怕不行，普通觉醒者的信息体的构造很不稳定，无法处理相对混乱的信息反馈。”许队长打消了他的念头，“说个最形象的比喻，觉醒者聚合的信息体其实是个气球。任何等同于针刺刀割的伤害，都足以让气球炸开、让你的信息体崩溃。”

陆铭在一旁补充说明到：“三个月前，我处理过类似的问题。有个觉醒者无意间凝成了信息体，还控制着他下楼去买烟。”

“在他和店主交谈的时候，有个熟人从后边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直接就把他打得飞灰烟灭——店主和那个拍肩膀的熟人，当时就吓掉了半条命。”

“事后两人查看视频记录，发现店主在跟空气说话，差点把剩下的半条命也吓没了。”

钟纬闻言不由得一愣：“摄像头拍不到信息体？”

“队长都说了，觉醒者凝聚的是意识信息体，你家的摄像头能拍摄WIFI信号的模样？”陆铭对钟纬的无知，表露出极度的不屑。

“但是你们能看见我啊！如果你们能用眼睛看见信息体，摄像头没理由拍摄不到，这不合逻辑。”

“你确定我们是用眼睛看见你】，而不是通过某种未知方式感知】到你的存在？人体的所有奥秘，你都搞清楚了？”陆铭哈哈笑着反问了一句，他的语气用词都神似身边的许队长。

陆铭的解释貌似有几分合理性，钟纬不再纠结于眼前的细节问题，转而瞄上他最关注的问题：“既然我通过了考核，接下来要怎样才能学会使用封印物？”

“你的问题很好回答，但它不能在有可能泄密的情况下说。”许队长站起身来，“信息体与本体之间，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信息通道。”

“若是有人故意窃取、或者碰巧同步了你的信息通道，现在我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不该存在的第三方得知。你想知道真相，等会可以直接上门。”

“这一次你可以直接推门而入，用不着再拨打那个电话号码了。”

“原来如此，我马上就来。”

说完这句话，钟纬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样僵持了几十秒后，钟纬略带歉意的突然开口：“谁能帮我一个忙？我不知道该怎么解散信息体，让意识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四个评委闻言面面相觑，随后爆发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西钧市的另一头，某间简陋的出租屋内。

“我去——”

端坐在屏幕前的钟纬，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

他凑到镜子前摸了摸前额，再三确认额头上没有一丝红肿。

刚才四个评委笑够以后，黎琇从桌上拿了个苹果砸过来，说是要送他回家。

“说什么信息体感受不到疼痛，可是被苹果砸头的那一下，疼痛感触还真他妈真实啊。”钟纬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他简单的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步履轻快的转身出门。

他一路小跑着下楼，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正式前往异情局在西钧市的办事处。

看着车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回想起刚才面试的经历，钟纬已经忍不住开始YY自己的光芒四射的写手生涯——不说别的，光是陆铭在面试时说的那个素材，就能写一部让人背后发凉的灵异小说。

包括钟纬拯救尚惟的经历，略作加工同样是一集能吓死人的灵异剧情。

再往深处分析一下，没准各个城市中的灵异传说，都是觉醒者和原核者们无意间搞出来的。

“你——”

出租车司机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个字，打乱了钟纬的YY进程。

“我怎么了，师傅你刚才想说啥？”钟纬循声转头望向司机。

司机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道路，语气中同样是满满的迷惑：“我没说话啊，是不是你听错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刚才说话的声音可能来自路边，因为是一闪而过，我没找准声音的来源。”钟纬摇摇头，他继续把目光投向道路两边的标语。

西钧市的经济发展一般，路边的广告牌多半都是空荡荡的。

偶尔有几个不空的广告牌，上边书写的也是公益广告的标语。比如说“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要不就是“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哎，你刚才看见没有？”钟纬指着前边的公益广告，他惊讶道，“那条标语上有两个字在散发金光。”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开车也变得不那么专心，时不时就会用眼角余光扫过钟纬，眼神像是在提防精神病人一样。

“61商场店庆特惠大酬宾，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过节呢？”

出租车路过某个大卖场的门口，钟纬碰巧听见了舞台上促销喇叭的宣传，他依稀觉得例行公事的宣传语音中，似乎有着不和谐的重音。

“相信】自己，噢噢噢噢”

出租车经过某个广场时，播放广场舞音乐的音箱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励志歌曲，一群老太太正在欢快的跳着广场舞。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励志歌曲里有个别歌词曲调总是有些古怪，不像是钟纬熟悉的感觉。

……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在深蓝信息安全公司门口停下。

钟纬步履轻快的下了车，他依照之前许队长的指点，直接推门而入。

刚进门，他就看见老谢在前台处等自己。

看见钟纬推门进来，老谢笑眯眯的走上前来跟他握手，“哈哈哈哈，欢迎加入异常情报分析局。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字叫谢长河，你平常叫我老谢就行了。”

说到“异常情报分析局”七个字的时候，谢长河握钟纬手的力度、说话的语气貌似都比正常情况要重一些。

“你的年纪比我大，论理我该喊你一声谢叔。”

钟纬心中灵光闪过，闻言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询问到：“谢叔，我应该去哪里办理入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