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雪鬓霜鬟的老头,路过村子里的小饭铺时,顺着敞开的大门,冲里面忙活少年喊道:“小颜,起的这么早啊!”
那正在忙活的少年,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腰冲门外看来,当看到老头时,嘿嘿一笑,道:“嗨,就我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提前收拾收拾,省的中午忙活。”
这村庄本就不大,只是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熟食店,要说能算上饭铺的没几个,这小颜名叫颜温,并非本地人,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左右,当初初到此地之时,身上带着些银两,包下了这套临近村口的小房子,独自装改了一下,买了些粮食和酒,就如此随意的开起了这个小饭铺。
村子里虽说饭店不多,但是也有几个,可他们大多都在村子里面,这颜温开的饭铺,别看不多么正经,可也不知道是因为眼光还是运气,地段临近村口,并且这个口的道路,很远一段路程都没有什么正经的村镇,所以许多过路之人从这条路来的,到了此地一见颜温的饭铺,也就顾不得别的了,懒得再往里面找,直接就在这里休息了。
这才颜温的饭铺虽然不大也不怎么正经,可生意却还不错,起码能养活自己糊口,并且因为颜温此人实诚,酒里掺水少,大多的酒饭店里面的酒都给你掺水,只不过掺多掺少就看良心了。
颜温这么做虽说利润少得可怜,但是却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周遭很多老头大爷们吃饭饮酒,都来颜温这里,颜温这里一般的饭食有,但是菜就没有几个了,就寻常熟的小青菜,哪怕说要吃肉,还得专门去村里的熟食店去买。
就是这样,有的时候,老头大爷们闲来无事,来颜温这里,自己动手在他这里炒俩菜,也得在颜温这里聚会!哪怕说有时在家里想整两口儿小酒了,也来颜温这里打酒,别看薄利,但是多销!
今日这老头非是旁人,正是这小饭铺房子的主人,颜温租的就是人家的房。
“诶,对了,李爷,这几个月的房钱,我月底给您送去昂!”颜温看老头准备离开,出言说道。
这老头摆了摆手,不在意般笑道:“哈哈,不急不急,小颜你,我还能不信任吗?什么时候宽裕什么是给就是了。”正要走,突然,老头又想起什么,转身冲颜温说道:“对了,小颜,明天晚上我和几个老哥们来这里聚会聚会,喝会子小酒,你提前给我预备点熟肉,到时候炒几个菜,钱就从房钱里扣吧!”
“行嘞!”颜温目送老头离开,这才继续收拾桌椅。
临近中午,已然开始有人零零散散的进来吃饭了,这里不仅有过路的行人,还有不少本村的人,要去村外忙活些活儿什么的,懒得回家就在颜温这里随意凑合一下了,反正也知道颜温这里实惠。
就在颜温正忙活给端饭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位,是一个老者,这老者鹤发童颜,满头的白发没有一根黑丝,身上穿着宽大的衣服,脸上虽然能看出沧桑来,可却少有皱纹。
老者一进来,便拿眼扫视了一眼屋内,随后在靠门口的位置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随后冲颜温招手道:“小伙子,来来来!”
在这种情况,可很少有人喊颜温小伙子,这附近熟识的人一般就喊小颜,岁数差不多的喊颜兄弟,外面行路的有喊小二的,有看颜温一人打理,戏称‘老板’的,可就是没有喊小伙子的。
这声称呼倒是没什么,外面叫一句很正常,可就这老头的样貌以及这和善且不失硬气的语气,勾起了颜温一些往事来。
想当初,他颜温家在江西府周遭一个县城,臧县,父亲是开饭庄子的,生意不错,单在臧县来说,敢说是第一的,而他家里也自然是臧县数一数二的富户,颜温回忆,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出门,回来时带回来一个重伤的老头,被带回来的时候,老头都快不行了,甚至能说放到医馆里一般的大夫得吩咐家里人准备后事的那种程度。
颜温的父亲心地非常善良,不惜花大钱请了很多大夫医治他,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老头被救活了,这老头别看刚救活的时候身子非常虚弱,可等颜温的父亲安排他休养了几天之后,这老头身子好的飞快,就连大夫们都称奇,等好了之后,这老头为了报恩,就留在了颜温家里,颜温的父亲当时想的是救人救到底,给他个活计干干,让他养活自己,岁数不小了,可令他意外的是,这老头别看岁数不小了,身上还练过功夫,虽然颜温的父亲没见过他窜高纵矮的,可凭借多年的阅历猜测,此人武艺不凡,这就将他留在了身边。
别看颜温的父亲不会武艺,可天南海北聊得很是投缘,那年这老头便差不多六十了,而颜温的父亲也就将近四十左右,二人差距不小,表面上这老头留在颜家帮忙,与颜温的父亲算主仆关系,可私底下二人却是如同兄弟相仿,别看年纪有差距,可颜老爷私下一直称其老大哥,也就让颜温叫这老者‘赵伯’!
今日这老者一声“小伙子,来来来!”使得颜温想起赵伯第一次见自己时说的话,当初赵伯就是招手喊颜温“小伙子来来来。”只有那一次,还是伤还未痊愈的时候,到后来留在颜温家,一直称呼‘少爷’,当初赵伯看颜温年纪不大,在院子里踢腿打拳,招呼颜温过来,虽说并未传艺,没有教他武功路数,但是也指点了一下颜温如何修炼力量!
现在颜温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思绪万千,若不是当初跟父亲吵嘴,气性太大,想着出来自己闯荡一番事业给父亲看看,也不至于偷取家里银两,出来到这里开店,现在或许还在父亲身边尽孝呢。
想到这里,颜温眼圈有些发红,憋了憋,将泪水憋了回去,冲那老者走去。
“老人家,您要点什么?我们这里酒可算还不错,菜倒是没什么,过水的青菜有些咸淡味,若要肉食,我可以替您去买去。”
“哦!”老者一抚银髯,他眼睛可是毒,看出颜温刚才情绪的变化了,不过没在意,沉吟了一下,说道:“确实,你这里酒香不错,先给我上一壶酒。”
“哦?哦!”颜温有些疑惑,他本想等下看老者要点些什么吃食,可又没听这老者提起并且也没见他有再开口的意思,这才转身,去给他取酒。
光取酒,费不了多大的功夫,没一会儿的功夫,酒就上来了,一小壶酒,一个酒杯,外带一小碟花生米。
老者看颜温给他端了一小盘花生米,愣了一下,抬眼皮看了颜温一眼,不过没多言语,低头端起酒杯来,嘬了一口。
“砸砸砸。”
“呵呵呵,小伙子,你这酒还真是不错的嘛,虽说算不上好酒,但也说得过去,不似外面那些汤水。”
颜温听后摸了摸脑袋笑了笑,道:“嘿嘿,您喝的好就行!”
说罢继续招呼其他人去了,颜温不知道,在他刚转身的那一刻,这老者的目光便抓住他了,一个劲儿的打量。
这老者看得出,颜温身上有点能耐,要说有功夫算不上,但是比起一般普通蛮力汉要强些,甚至更深一步的打量,老者光用眼就能看出来,颜温是个适合练武之人,绝对是有天赋的。
只是老者不清楚,他这身上,到底是有传授还是没有传授,若说有传授,也不像被正经传过艺啊,可若是说没有传授,这身上的练法,别看没功夫,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得。
“奇怪,好奇怪!”一下子,颜温就将老者的好奇心给钩住了。
颜温这一生,有几个非常需要感恩的人,其中最重要便是这个老者,颜温以后能够纵横天下,靠的便是这老者传他的能耐,可在此之前,还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便是‘赵伯’。
别看赵伯没传过颜温功夫,要是赵伯之前正经传过颜温功夫,不管是不是收他为徒,恐怕颜温之后都不会被这老者看中,因为本领强的人,甚至少侠客这老者都见多了,今天要是颜温是一个身怀武艺的人,老者也只是会观察一下罢了,不会过多好奇。
可正是因为赵伯的指点,让颜温会了些粗浅的修炼门道,但同时又没有什么高明的武艺,这才引起这老者的好奇心,颜温的天赋算是夸张的了,可你天赋在夸张没有引起老者的好奇,让他对你加深研究,观察也不会被人发现,所以今后颜温能以拜得高师学习高明的武艺,多靠了这种种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