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躬身,许言一边将那名密信呈给周辰,一边低着头神色惶恐地出声说道:“属下不敢说,还是大人您自己来看吧!”
耳中闻得此言,周辰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只不过他到是并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仅仅是将许言手里面的那封密信接过拆看了起来。
“弘治十八年五月初七,大行皇帝崩於乾清宫!”
密信上面的内容十分地简短,然而其中的意思却是足可以称之为石破天惊,这竟然是锦衣卫当中传来报丧的密信。
弘治皇帝朱祐樘,竟然在两天以前的时候驾崩了。
因为弘治皇帝唯有太子朱厚照这么一个独子,所以他的丧事到是并没有被遮掩什么,驾崩的当天就由丧报从京城向着大明朝各地传播了开来。
现如今周辰也不过就是从锦衣卫的渠道当中提前知晓了这个消息而已,等再过个几天的时间,京城当中的加急信使可能也就会赶到广阳府了。
得知了弘治皇帝驾崩的消息以后,周辰的眼眸当中一时间也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惊讶无比的神色来。
虽然通过弘治皇帝之前的连番措施准备,周辰便猜测到了弘治皇帝的身子骨怕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但是即便如此,周辰却也没有想到他刚刚被弘治皇帝调任到广阳府一个多月的时间,弘治皇帝就真的龙驭宾天了。
依照周辰先前对于弘治皇帝的猜测,弘治皇帝应该是会让他在这广阳府内履任一段时间,随后方才会将他上调到京城里面去执掌锦衣卫,成为未来天子朱厚照威慑朝堂百官的一柄利刃。
然而眼下弘治皇帝驾崩的消息如此突然,周辰也有些摸不清楚他接下来的道路会被如何安排了。
只不过事已至此,周辰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静静等待了。
无论他是继续在这广阳府内担任知府,又或者是被调遣到京城里面去,总之肯定会是有一个结果的。
拿着密信静静地沉思了片刻的时间,只听周辰出声对着许言吩咐道:“密信本官已经看过了,你一会下去提前做好准备,只待京城当中有使者送来丧报以后,府衙的官员和锦衣卫全部都披上一身缟素。
至于其他的事情,一切都等到京城当中的信使来了以后再说吧!”
虽然现如今周辰通过锦衣卫的情报渠道,提前一步得知了弘治皇帝已经驾崩的消息,但是他却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眼下锦衣卫总部传来的密信当中提到的消息,仅仅只是大行皇帝驾崩在乾清宫里面。
至于太子何时登基继位,新的年号又是什么,大行皇帝的庙号谥号应该如何公布等等。
这一切全部都需要等待京城里面得出结论以后,由信使报送到各地地方以后方才能够宣布给百姓们知晓。
所以周辰现在所能够做的事情,也就是让广阳府当中的官员们提前准备一身丧服,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京城里面的丧报送来。
得到了周辰的吩咐以后,许言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那般,他面容之上那仓惶无比的神色终于是渐渐地缓解了不少。
随即,只见许言抱拳躬身应了一声说道:“谨遵大人吩咐,属下这就下去准备缟素丧服。”
“下去吧!”
微微颔首,周辰轻声说道。
于是许言便后退着离开了周辰的房间,按照周辰的吩咐下去提前做准备去了。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京城当中的加急信使,终于带着诏书来到了广阳府城郊外。
未等那些由京城而来的信使进入广阳府城之内,周辰便率领一众官员前往城郊去迎接了。
那是一行身披缟素的精锐军士,全部都是京城紫禁城中的精锐禁军,他们的到来昭彰着弘治皇帝的时代彻底地落下了帷幕。
弘治皇帝驾崩于乾清宫,太子朱厚照灵前继位登基,改年号为正德,这便是那些禁军所带来的诏书上面你的内容。
与此同时,内阁诸老也根据弘治皇帝生前的功绩,商议出了弘治皇帝的庙号和谥号。
庙号明孝宗,谥号建天明道诚纯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由禁军特使布告天下。
除了有关于弘治皇帝驾崩的诏书以外,那一行禁军的统领还将一封密旨交给了周辰。
随后他们便离开广阳府,到周边的其他的州府送丧报去了。
至于那封密旨上面的内容如何,那就需要周辰自己去看。
将诏书供奉在府衙正堂当中,周辰携广阳府的一众官员加穿上缟素丧服,庄重无比地开始举哀行礼。
这种丧礼自诏书到达那日开始,一共需要持续三天的时间,每天朝夕各举行一次。
而周辰他们这些人身上穿着的缟素丧服,则是要等到二十七天之后方才可以除掉。
举哀行礼过后,周辰便吩咐同知谢铭等官员开始去准备颁布给百姓们所知晓的告示。
好叫百姓们知晓先帝驾崩的消息,在国丧期间一百天内不许嫁娶和作乐,免得犯了忌讳。
除此之外,太子朱厚照登基继位的消息也要宣布出去。
凡是与新帝同名的官名、地名、人名等等都需要更改,这叫避名讳,以免犯了大不敬之罪。
将诸般事宜全部吩咐下去以后,周辰这才有时间前往府衙后宅里面去查看那封密旨。
这封密旨与周辰之前所收到的那两封密旨,在样式规格上面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下旨意的人却是俨然已经发生了变换。
眼下太子朱厚照已经登基继位,是为正德皇帝,因此这封密旨自然是出自于他的手笔之下。
密旨当中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无外乎就是叫周辰在二十七天除服以后前往京城当中去述职。
至于说随后对于周辰有什么安排,正德皇帝在密旨里面却是并没有明说,一切还是需要周辰自己前往京城以后方可知晓。
只不过周辰的心里面却是有了些猜测,正德皇帝此番叫他返回京城去述职,应该就是如同弘治皇帝生前谋划的那般,准备让他执掌锦衣卫成为一把利刃开始为新帝震慑朝堂百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