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珏诧异的看着楚清寒，像是不能相信他的小徒弟嘴里竟然能说出这么正义的话来！柳珏早就觉得楚清寒的无耻应该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好心的将楚清寒收为弟子。

可如今看来，这小子好像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良知存在啊！

柳珏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养出来这么个讲道理的徒弟，虽然说她座下的弟子一个个和她的性格都大相径庭，但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最能继承自己衣钵的，将他们这一脉的无耻之风发扬光大的，可现在竟然怂了！这怎么能行呢？

“白月菀没去，那是因为她没那能耐，你师父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没能耐过？或许这重峦秘境之中还有你能修行的方法，难不成你不想去看看？”柳珏看着楚清寒，手中开始研究起来地图。

柳珏不提这修行方法还好，一提到这修行方法，楚清寒眼中便闪过一阵阵的愤怒，压抑了几番才终于平复下去，换上了一张颇为平静的面容，“师父要是不说这件事，弟子还忘了，弟子记得天机门西门吹雪也是个凡人，终其一生都没找到修炼方法，不知道师父何如给弟子找呢？”

楚清寒面上带着微妙的笑意，柳珏听到他的言语手中一僵，屋中气氛陡然间沉默下来，李至询和宫念恨不得现在贴一张隐身符，这师徒二人之间的气场着实是令人觉得诡异的很。

柳珏盯着楚清寒半晌，终于是笑了一下，“楚清寒，本座不过是给你指条路，修炼方法还是要你自己找，你真以为你拜在本座门下就能一世高枕无忧了！你休怪本座今日说话难听，若是真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便是本座也保不了你，你懂是不懂！”

楚清寒定定的看着柳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柳珏对着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柳珏一向都是玩世不恭的，甚至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要自己开心快乐就行，永远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便是说她修的无情剑道也是有人信的，可偏偏柳珏修的乃是至情剑道，至情至性之人方可修炼。

但整个归冥山都忘记了，柳珏看似什么都不理会，实则也是个至情之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柳珏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今柳珏这般狂躁的发了脾气，倒是让楚清寒觉得这人脸上的表情生动了些，本来嘛，柳珏顶着一张冠绝修仙界的脸，实在不适合整日顶着一脸的假笑。

楚清寒心中的气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顺了，许是柳珏方才言语之中的恨铁不成钢，让楚清寒觉得这个师父未必如同自己想象中的和岳笠翁为一丘之貉吧。

“师父，既然您也想让弟子踏入修行，为何就不能告知弟子，当年天机门西门掌门是不是发现了凡人修炼的办法，所以才……”楚清寒试探着打量柳珏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天机门的强大实力会遭人忌惮这是必然的，但因为机关术数的特殊性，只能让掌门一人传授，所以说，会不会是因为西门吹雪当时知道应该如何修炼，所以才会被这些人忌惮，以至于灭门天机门呢？

毕竟只要有西门吹雪在的话那天机门可就会源源不绝的发展下去，最后回到达一个谁都追赶不上的地位！

这才是他们七大门派真正觉得恐惧的吧？所以说，这个时候的他们，心中想的全都是如何才能将西门吹雪除掉！

楚清寒脑海中跳出来这个想法的时候，先是起了一身冷汗，他若是真的有了修为……

“你在说什么？天机门的掌门是因为走火入魔，所以才……”柳珏说到这里，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何必在这儿自欺欺人呢？

当年天机门的事儿，她虽然没有真的参与，但她袖手旁观，那也算是助纣为虐！看着当年七大门派围攻天机门，一夜之间杀尽几百门人，将整个天机门付之一炬，柳珏至今还能回想起当时的火光冲天！

这般深重的罪孽又有谁能过得去？便是七大门派当时参与的人，也免不了心中生出心魔！不然为何百年过去，他们这些人之中却无一人进阶？当真是因为修为不足，而不是心魔拦路吗？

柳珏面色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凝重，看着楚清寒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楚清寒也察觉到柳珏面色的诡异，但终究还是按捺住了继续追问的心思，只晓得这疑问终有一天会解开，只要他帮着李至诘夺权天谍，剩下的自然平铺直叙，一目了然。

可偏生这时候出了变故，柳珏忽然狂笑三声，凄凉又悲哀，看着楚清寒一字一句道：“本座今日只说一句，当年天机门的事儿，是七大门派联手干的！至于原因，本座不会告诉你，天机门掌门确实探到了修行之法，但我们都没找到。”

楚清寒闻言心中却是一片平静，真相终于在面前揭开，他心中却是毫无波澜，就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一个结果，如今不过是求证而已。

他并不想听谁承认这结果，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单单修行之法这一项，远远不够，若是要让七大门派都联合出手的话，一定会有更加不得已或者是更强大的威胁的理由才是。

可柳珏半个字也不想说，楚清寒无奈，他总不能从这个人口中挖出来吧？

却是宫念眼中神色激动，看着柳珏猛的窜到桌子边，“那阴槐宗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干的！”

柳珏看着宫念，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听他问阴槐宗的事儿，眼中丝毫诧异的情绪都没有，“是也不是。”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一懵，这算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也不是？这是承认了还是不承认？

却听得柳珏又道：“阴槐宗的事儿，是万音来仪和西出阳关人心不足蛇吞象，妄想挖掘更多的秘密，以至于和阴槐宗掌门没谈妥，最后起了杀心，说这件事有我们归冥山的份儿，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但没阻止，还给其遮掩，若说不是，我们倒是真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