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溪看着方焰，语气温和：“大当家的，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谢谢你。之后要继续做一个好的土匪寨大当家。”

方焰还愣愣的看着程时溪，没有从刚刚的拥抱中回过神来。

“你为啥……一直都不生气……”

方焰说话突然结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就是……我打你老狠了，你也不……生气。”

程时溪对其轻轻一笑，手缓缓揣进大袄兜里：“没有，不狠的。我没多大感觉。”

方焰又道：“那我……脾气这么爆……除了你……不会再有人忍的了了。你走了，没有人了……”

说罢，方焰别过头，看着远处。

程时溪先是一愣我那个，随后无奈的叹道：“唉……如同大当家你名字一样，是吧？”

方焰翻了个白眼，对此嫌弃无比：“别给我提这个名字！虽然我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名字顺不顺耳我还是能听得出来。太磕碜了这个名字，谁给我取的，这么随便。”

“不啊……我觉得很好听。”

方焰一脸迷茫的看着程时溪：“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会觉得这个好听？”

程时溪淡淡一语：“以前听过一句话，一念清净，烈焰成池。所以我时常在想，只要我不要去斤斤计较，大当家你的脾气也会慢慢如池水一样，温柔下来的。”

这一下，方焰算是真的宽下心。

程时溪的声音一直都令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也因此，刚刚情绪过于激动的方焰在听他这么一番话后，没有再乱发脾气，呼吸渐渐平缓。

程时溪拿出怀表看了看：“看来要走了。大当家的，再见了。”

说罢，程时溪又望着山典水的墓碑，温柔道：“啊……也再见了……干爹。”

就在那驻足的一刹那，程时溪怔在了原地。

原来，是方焰从他后背抱住了他。

“刚才那会的怀抱……挺温暖……”

看不见脸，程时溪也不知道方焰现在是什么表情。

不过此刻，他呀，是紧张到不行。手自然下垂，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说话也结结巴巴。

“大、大、大当家的、你、你这是做什么……”

“喝……”

只听方焰轻笑一声，环住的手突然松开，紧接着朝着程时溪的背猛推一把，程时溪也因此朝着前方走了数步。

当他回过头，望着方焰，看到的满脸的不舍。

方焰释然一笑，拍了拍自己胸脯，笑道：

“这是……兄弟之间的离别拥抱！回家吧！傻不拉几的程时溪！”

程时溪微微挑眉，柔声道：“啊……是啊。回家了。”

“我们会再见到的！”

方焰喊到。

程时溪看着她，没有回应。

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的去答应别人一个没有准头的事情。

自己艰巨重任，未来如何，未来怎样，是没办法去确定的。

方焰虽是大大咧咧男儿性格，可是她并不也是什么都不在乎。

她看着程时溪那副纠结的样子，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

程时溪温柔的笑了笑，指着方焰后边，缓缓道：“额……我要走那边。”

说罢，程时溪抬步离开。

径直走过方焰身旁时，程时溪轻声一句：“不要后悔，潇洒的活下去。人生若无悔，该有多无趣啊。”

方焰一听缓缓抬起头，突然转过身，只看见雪落纷扬，程时溪那高大削瘦的背影。

万般不舍，重重留恋。

无不体现在方焰那漆黑的瞳仁中。

她缓缓的抬起手，按住胸口，紧紧的捏起衣服：“谁来高速我，这到底……是个啥感觉啊……”

…………………………………………

当夜，程时溪和石磊就冒着大雪离开了白虎寨。

除了方焰，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二人离开的事情。

就如一开始程时溪说的，白虎寨土匪那么多，少了一两个人也不会引起多大动静。

彼此都是彼此的过客。

时间淡忘，谁都逃不掉。

二人坐火车，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去海要多久啊小溪？！”

石磊躺在沙发，慵懒道。

程时溪出来带的钱还是足够二人在火车拥有一个单独房间的票。

而一般这种票，都是大家闺秀，名门阔少的位置。

程时溪端坐在石磊对面的座位，戴着金丝眼镜，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听到石磊叫他，才缓缓抬起头，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很久。”

石磊眉头一皱，从沙发坐起来：“你这说的啥啊！跟没说一样。”

程时溪看着石磊着急的样，没好气裳笑了笑：“四石哥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不如睡一觉？一觉起来，就到海了。”

“哦行。有点道理。”

刚说完，石磊就躺在沙发面呼呼大睡。

程时溪则继续看着他手中的报纸，享受着难得的安稳。

报纸看完，已经是凌晨一点。

程时溪将报纸折好放在桌子，起身去走廊。

他刚刚一打开房间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他回过神来，声音戛然而止，一位中年女性瞪大双目定定到站在他面前。

看着女性有些不对劲，程时溪好心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救、救我！”

女性突然惊恐的朝着程时溪大喝。

程时溪表情骤变：“什么？”

“有人要杀我！快！求求你了！救我！救我！”

女子一边望着走廊尽头，一边死死的拽着程时溪的衣服。

那种求生的欲望，程时溪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

程时溪立刻安抚女性情绪：“好。你别怕。我保护你。麻烦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程时溪这么说，中年女性激动的情绪稍稍得到平复。她看了看程时溪，不断的吞咽口水，害怕到失声。

“没事的，你先冷静下来。”

女性还是不住的看向走廊尽头的那片黑暗，窃窃道：“杀人犯、有杀人犯在火车。我刚刚亲眼看见杀了一个女人，他发现、发现我了、追着要杀我。”

听她说完，程时溪也看向那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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