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彼此都熟悉的西藏语，吵得不可开交……

“既然如此，你刚刚又在……跟程时溪说什么胡话？”

扎西多吉气的怒火中烧，眼睛瞪圆，那双目里即是愤怒，也不失去对自己妹妹的怜悯。

只听他又道：“你……注定是要联姻的。”

扎西拉姆：“可是我爱他！那个……外地人！”

“你——！”

扎西多吉被扎西拉姆怼的差点一口气没来，缓了缓又喝道：“你才刚成年懂个什么？！！！过阵子就联姻，结果你今天给我整这一出？是……哥哥理解你……我们这位外地客人长的跟我们这些人不同，是个白嫩的小伙。你只是感觉到新鲜，那不是爱！”

“我不管！我很清楚！我就很爱他！”扎西拉姆的小脸也气的烧红：“哥哥！能不能……把婚事去掉？”

“胡闹！！！”

身强体壮的扎西多吉猛地拍了木桌一下，桌子的饭菜酒杯被打翻在地。

一片狼藉……

扎西拉姆看着哥哥的这个动作，身体吓得一颤，眼神依旧坚定决绝。

扎西拉姆：“哥，所以，能不能——”

扎西多吉：“肯定不能！你以为你自己在说什么？！！！贵族联姻几百年不变的规矩，难道到你这，还变了不成？”

扎西拉姆：“藏族女子一生只爱你个人，一直到老死，我们都只会爱一个人！所以哥哥！我不可能爱其他人了……”

扎西多吉听扎西拉姆的怒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心疼妹妹，也痛恨这个制度。但有时候，自己就是那么渺小。无能为力改变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听到妹妹说话声音慢慢变得哽咽，扎西多吉心头一纠，语气一下子就缓了下来。

“不要再执着了妹妹……程时溪明天就走了。而且，人家定然不会爱你的。赶紧睡觉吧。”

“为什么？”

“你别问了！话真多！”

“欸哥你别——！”

正想问出个究竟，扎西多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也许对于二人无休无止，各执一词的争吵，立刻无视，是最好的方法。

………………………………………………………

“贺台，你稍微往那睡一点。”

半夜，程时溪实在是受不了贺台占了大半个床的平躺睡姿，才轻声开口道。

贺台：“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

但是贺台醉的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又怎么可能听的到程时溪在叫他呢。

被迫无奈下，两个人睡在一张炕。拉萨高寒，天气本然就冷，程时溪又水土不服，身体素质一下子就变差好多。

这再一睡不好，真的是要崩溃。

贺台呼噜打个不停，醉语呢喃，还动不动猛蹬一脚。愣是把程时溪搞得失眠了。

“这……唉，没办法了。”

程时溪坐起来看着贺台，无奈的摇了摇头。

睡不着就去外面坐坐吧，他这样想。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感觉附近有人的气息。虽是微弱，但确实是存在。

“这么晚了……怎么会？”

程时溪掀开帘子从窝棚走出去，看见一黑影走过。他皱眉一瞬，下一刻，已经闪到了那人身后，手稍稍用力，按在对方的肩膀，让其不要动。道：“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晚站在我们房间门口？”

“呼……”

对方呼出一口冷气，缓缓转身。

……

看清面目后，程时溪愣了一秒，随后道：“欸？扎西……拉姆？怎么是你？”

“啊……那个啊……”扎西拉姆犹犹豫豫的，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也不好让对方为难，程时溪微笑道：“难道你也睡不着吗？反正我是被我那个朋友吵的彻夜难眠。于是呢，出来缓缓，呼噜声实在太吵了。”

扎西拉姆听到这块不经意的笑出了声，她有些心疼程时溪，可更多的是不舍。

扎西拉姆：“你明天就要走了？”

程时溪：“是的。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扎西拉姆：“什么……重要的事情。走的那么急？”

程时溪：“嗯……”

程时溪想了想后回答道：“保护众生？”

“啊？”扎西拉姆一愣。

程时溪又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吧。说成是赎罪……也太过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几年下来，对于我来说，这早已经是一种责任了。”

……

看着程时溪这么坚定的眼神，扎西拉姆的心头开始慌张，她明明刚才，是想要劝他不要离开的……怎么现在看到那个眼神，又不忍心了呢……

“不行！”她下意识的大喝后握住了程时溪的胳膊。

“嗯？！！！扎西……扎西拉姆姑姑娘，你干什么？！”

程时溪慌张的咽了咽口水，他的身体立刻后仰，处于礼貌要离这个小姑娘远一点。也就那一瞬间，程时溪想到几个小时前二人之间出的乌龙。

是场误会，一定是场误会，那肯定是小姑娘表达一种友好的方式……

程时溪只得这样劝说自己。

扎西拉姆停疑很久，她握着程时溪的胳膊，惊讶于他的胳膊怎么能这么软，比起哥哥来，真的是天壤之别了。

扎西拉姆：“程……时溪。”

程时溪：“嗯……怎么了？有、有什么事？”

扎西拉姆：“可不可以不要走。”

“不行。”程时溪想都不用想，微笑着拒绝了她。

“我那阵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扎西拉姆的情绪突然激动，程时溪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她抓的更用力的些。他自己当然也很清楚，这个小姑娘说的是什么，就是那个自己以为的乌龙事件。

说是乌龙，可能在小姑娘的心里确实真真切切的感情。

“呼……”程时溪呼出一口冷气，慢慢扬起微笑，温柔回答道：“我知道。”

这个回答让扎西拉姆开心坏了，她摆了摆程时溪的手臂，笑的十分幸福。

扎西拉姆：“太好了，你知道。那……那你知道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不用走了？”

程时溪垂下眸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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