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了梦境?”
听到这个声音,侃大山回头看了下正是一直未见的洛仙子。姗姗来迟的她依然带着那层白纱面罩,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出现在其脸上。
侃大山心里略显恶趣味的想着,但脸上却严肃认真的回复着,“这是我们侃山宗的浑象炉,他们进入的并不是梦境,而是另一种真实。”
一旁的侃乐听到此心里不免腹诽侃大山这个家伙恬不知耻。
“另一种真实?”作为静斋行走洛仙子对于精神力的了解远超旁人,但这种说法却是第一次听说。侃山宗这西钺大陆上最神秘的宗派,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实力以及秘密?
“你可以当做是第二人生,另一个世界的真实人生。”侃乐一直就是洛仙子的迷弟,这次赶在侃大山面前抢答道。
仲黎趴在侃大山身上,像是十分瞧不起侃乐的样子,打了个哈气,要不是因为外面的世界不像宗内那么压抑,它才不会陪着这群没脑子的小辈满世界转悠。
佳云国。
自周铖王大婚以来已有一年,或许是时间的推移,或许是那种熟悉感的潜移默化,周晟与萧楚楚的感情日益增进。
萧楚楚也曾向父亲打听过刘铭的消息,不过只是想了解那人的近况而已,可父亲却说刘渊一家早已回到了裕秦国,这一年也基本没有听到过刘家传来的消息。
缘分天注定,萧楚楚对这话现在有着莫名的了解。
虽然,现在背后有着萧楚楚的感情支持,可周晟却在这一年感到莫名的压抑,他渴望亲政。
可太后却依然把持着朝政,并不让他参与。以前的周晟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还未完婚,所以母亲才不给自己亲政的机会,可没想到自己现在依然还不可以。
宫内除了萧楚楚,他甚至不知道信任谁,在他看来都是母亲派过来对他的监视。周晟甚至每天都在自问自答,自己难道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吗?为何对自己却能如此警惕?难道权力的魅力竟然能超越亲情。
他现在也明白了为何母亲要赐婚一名御史大夫的女儿做他的王妃,因为不配,这将成为限制他声望的重要一点。在这件事上,周晟却庆幸太后为他选了萧楚楚,让他懂了什么是情。
正在铖王周晟在仪养殿胡思乱想之际,内官小步走了进来行了礼后说道,“御史大夫萧云天求见。”
一听是自己的岳父,周晟赶紧让内官请了进来。
萧云天随着内官先是行了跪拜大礼,然后静静恭候在一旁,直到铖王将内官都打发出去仪养殿才向铖王禀报道,“启禀大王,最近都城内有一些不好的声音在传。”
“什么声音?”
“都在传太后不会让您亲政。”
周晟冷冷的盯着萧云天,“萧大夫,即使你是楚楚的父亲,可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妄议太后,寡人完全可以将你流放。”
萧云天连忙跪下,“臣所说句句属实,也正因我是楚楚的父亲,我才如此关心大王,天地可鉴。”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仪养殿之内此刻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周晟长长的叹了口气仰着头看着仪养殿的屋顶,放下了自己的紧绷,这不就是自己的牢笼吗?
“萧大夫,你说寡人这个王是王吗?”
萧云天不敢接铖王的话,他只能听着,即便他心里早有答案也早有谋划。
瞧了一眼一直跪在面前低着头的老丈人,周晟哈哈哈大笑起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众人都知,可就是不能说出来。”
萧云天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却与周晟想的不一样,这也是他下定决定于刘渊合作的决心。只不过,他现在还要保下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大王,微臣愿死而后己助大王稳固江山。”
“你一个御史大夫而已,言官没有军权,你如何助我?”
萧云天抬起头看向铖王,斟字酌句的说:“臣有一事必须冒死向大王告知。”
周晟见萧云天如此凝重严重有些震惊,到底是何事竟然从来处变不惊的萧大夫如此慎重,“萧大夫请讲。”
寝宫内,萧楚楚倚靠在床榻上正在看着樾华国传来的诗词。
不知道怎么的,她自从看见听到樾华国这三个字就有些异常的熟悉,如同她见到刘铭、周晟的感觉一样。
甚至在王宫这一年,她与铖王的感情越来越深的同时,与自己父母的感情却有些不同于往日。萧楚楚也曾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在王宫生活的太久而被这令人厌恶的宫殿同化,让她丧失了亲情。
不过当她请父母入宫后却发现,亲情依然在这是血脉相传的感觉,可疏离感愈发强烈,是一种从精神上的隔离。
萧楚楚十分痛苦,她不知道这种梳理是不是因自己在这深宫之内变得冷漠,但周晟的出现却又让她依恋,那种熟悉感犹如天生让她无法割舍。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周晟回宫了。
“大王,你怎么了?”
从她看见周晟的那一瞬间就明显的感觉他的情绪不对劲,两个人心有灵犀,任何一点点异样都会让本就敏感的萧楚楚发觉。
她连忙让所有内官全部退去。
周晟还没有从萧云天透露给他的信息反应过来,他被震撼了。他以为的并不是他以为的,他仅仅是一颗棋子而已,一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
“爱妃,你说我是不是这世界做可笑的人?”
“大王何出此言?您是佳云国的大王,受万民敬仰怎么可能会可笑?”
“我难道不可笑吗?受人摆布,圈养在这深宫之内,我甚至都不知道宫外的世界是如何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周晟竟然在萧楚楚面前哭了,眼泪止不住的从他的眼眶中流出,可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悲,只有伤。
此刻的铖王周晟如同隔绝了世界一般,任萧楚楚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