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孙尚香一声叹息,情绪萎靡道:“夫君,妾身离家已久,甚是想念母亲大人……”
见夫人孙尚香两眼一红,泪珠眼看要滚落下来,袁熙神色一动,走上前去劝慰并解释道:“夫人,夫君理解你远离东吴的心情,可是眼下幽州局势不稳,再说若是为夫再次见到你的两位哥哥,怕不好向他们交代啊……”
孙尚香看出袁熙有一丝松口的意味,猜测夫君定是因为愧对已故的东吴将士:“夫君,东吴那两万人马并不是你的过错造成,你就不要过于自责了……”
袁熙摇了摇头,予以否定。
暗骂自己在孙策面前扯了那么大一个谎,若是圆不住的话,哪儿有脸面再去东吴?
至于将来,去或者不去?
那是另外一回事。
至少,在自己老婆面前,说起来要有底气才行。
经不住孙尚香胡思乱猜,袁熙只好努力解释,道:“不是说这个……为夫要说的是,自我父亲离世以后,整个北方被我们三兄弟逐步瓦解,如若北方今后不能再我手里统一起来,那我怎么好陪你一起去见你的家人?现在的这个身份始终是不太适合……”
“……”
谁让你冒充你大哥袁谭的,怪谁?
你如果不冒充袁谭,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夫妻。
孙尚香内心愤愤,本想一吐为快,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来。
看到孙尚香一脸失望之色,袁熙无奈只好郑重承诺道:“夫人再给我点时间,再等待些时日,夫君绝对不会让你难堪失望,你要相信田丰大人决策千里的能力……”
“……”孙尚香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对于田丰大人的谋略,她是没有二话。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正午的时候,南皮女墙上的守卫军终于等来了从冀州归来的淳于琼大军。
南皮军营大帐。
闲来无事,袁熙和夫人孙尚香以及田丰三人正在闲聊家常,忽然孙尚香察觉账外有步伐沉重之声传来,正欲起身察看,便听到兵士报来:“欢迎淳将军归城。”
淳于琼脚下步伐未作停留,只身走进了大帐,进门开口便道:“末将淳于琼拜见公子,夫人,见过田大人。”
众人一一点头回应。
袁熙眼神示意淳于琼先行落座,随后问道:“将军一路辛苦了,现在冀州形势可好?”
淳于琼肯定道:“公子放心,冀州形势稳固,现在由苏由和苏仆延两位将军轮番值守,不会再有差池发生。”
袁熙面带欣慰之色,缓缓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正在此时,账外急冲冲进了一个探子,田丰怕探报影响众人谈话,招手示意兵卒近身前来,随后只见兵士对着田丰大人一阵耳语后,慢慢退出大帐。
趁袁熙和淳于琼二人谈话的间隙,田丰望向众人,开口插了一句:“公子,探马刚刚回报,袁谭派出人手前来向我们催讨冀州,南皮之地,说什么我们幽州军是趁势偷袭抢了他们的战果,而且还要我们幽州军赔偿造成彭安将军所部全部殉命的损失。”
众人一听,当场愕然。
淳于琼更是坐不住了,脸色一变,愤怒地大手一挥,震碎了身前的一个茶座,有点失控道:“这个袁谭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是痴人做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有哪点能耐能够拿下这两个重城?”
袁熙身旁的孙尚香美眸一滞,惊疑道:“彭安的死,跟我们又有何关系?”
听闻孙尚香如此一问,田丰大人沉吟片刻,解释道:“据说彭安的军队,是采纳了王铁锤将军的主张才全军覆没的,所以他们会把罪责推在我们幽州军头上……”
几个人话音落下,袁熙目露凶光,有了一丝杀机,他本想等形势安稳再与大哥把酒言欢,不料袁谭居然先于他们撕破脸面,主动找他们挑起事端。
“简直是岂有此理,看来我大哥是大哥当惯了,有点自负额,对于此前发生的一切,本公子都不予他们计较,没想到他们居然先我们一步,把所有一切的过失都怪罪在我们的头上?是真当我们幽州无人了?还是觉得我这个二弟好欺负?”
说完袁熙一阵叹息,内心无比凄凉,眼下这个冀州城是没必要拱手让人了。
袁谭不要,他还有送的想法。
袁谭主动来要,那就变味了。
本想主动给你,你却如此着急,等都等不得。
只怕不给,你就要动手来抢?
抢,是需要实力的。
看来,是时候着手准备一场新的战争了。
淳于琼见自己公子比自己还过于恼怒,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略微平复下心境,突然想起了途中所遇之事。
“公子息怒,末将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熙目光呆滞,望着账外,思绪飘荡:“将军但说无妨。”
淳于琼闻言神色一动,偷偷地瞧了一眼田丰,沉声道:“并州的高干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袁尚已经被我们拿下,他们如今已经对外宣布归降袁谭了。”
听完淳于琼这个消息,田丰一声叹息后,摇了摇头:“……”
“这个高干……”
孙尚香虽说初来乍到幽州,但是和高干却是有一面之缘的,毕竟率兵围攻并州城,可是她亲自出马。
袁熙不可置信道:“竟有此事?”
淳于琼定了定神,看着袁熙公子再次肯定道:“回公子,此事千真万确,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袁熙听后心中震惊,话说回来,高干在自己的前世记忆中是投靠了曹操的,如今当下高干可是偏离了历史的轨道,没有按照史料的记载往下发展,依次袁熙料定高干此人危机意识极强,见大事不妙赶紧为自己找颗新的大树依靠。
“之前葬送的东吴两万将士,跟高干的并州军脱不了半点关系,本公子还没腾出功夫找他们算账,这下倒好,他们倒是主动站队我大哥袁谭,依我看,他们是对我们蓟县有了企图心。”
袁熙说完,目光落在了正在撸着胡须的田丰身上,严肃地向他问道:“田大人,当前冀州南皮形势严峻,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