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和平相处的日子也是不长久的,太和二年公元228年,一件事的发生,让轲比能与魏国朝廷撕破了脸。
实质上,始作俑者还是轲比能的自己人。
这一年,田豫派了手下去轲比能的女婿郁筑鞬那儿瞅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郁筑鞬将田豫派遣出来的这位使者给杀了。这实在是这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也太无视朝廷法度了!
忍不下这口气的田豫,这年秋天,带着西部鲜卑大人蒲头和那个老是在我们面前晃悠的泄归泥出塞对郁筑鞬实施了打击。
郁筑鞬不是对手,被打得都找不着北,打完收工后,田豫带着军队就回去了,走到半路,来到马城时出事了。同样咽不下被欺负这口气的轲比能,亲自统帅着三万骑兵一路猛追急赶,在这个马城将田豫的军队给围困了起来。
表面上看也就是这么点破事,致使得双方大打出手,实质上还要复杂得多。这年年初的时候,轲比能和素利外加上另外一个东部鲜卑大人弥加本来是缔结了盟约的,三人划分好了地界,还发下盟誓,绝不将鲜卑的好马给中原王朝。
可是在田豫的出面加压下,素利首先就顶不住了,愣是将千匹名马给了魏国朝廷,这等于就是违背了盟约,将轲比能得罪了,于是,轲比能发动了对素利的打击。素利抵敌不过轲比能,只能是向田豫求援。
借着手下被杀的由头,也是为了维护边境地带的稳定,田豫也就带着人马出塞了,名义上是打郁筑鞬,实际上还是做给轲比能看的。轲比能当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于是,乘着田豫回军的时候,将他给围困了起来。
轲比能围了田豫军队整整七天,后来还是由上谷太守阎志出面调停,才解围撤军。
这位阎志同志,也是有来历的人物,他是先前的乌丸校尉阎柔的弟弟,在鲜卑各部落中很吃得开了,因而他一出面,说上几句体面的话,也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当然,轲比能也还不想和魏国朝廷真正翻脸,也是其中的因素。
轲比能和魏国朝廷实质上一直处在一种貌合神离的状态中,分分合合之间,实现个人最高利益才是最为真切的。
太和五年公元231年,诸葛亮发动北伐,兵出祁山,曾经派人联络过轲比能。这位不安定分子,倒是积极响应了诸葛亮的这次号召,带着兵马开进至北地石城策应着蜀军活动。
后来北伐无疾而终,轲比能也就偃旗息鼓,回了自家大本营。虽然着没有闹出大动静,轲比能的这一行为,还是引起了魏国朝廷的极大关注,从而成为重点照顾对象。
魏国真正对轲比能影响巨大的人物,是后来上任的以幽州刺史的身份兼任乌丸校尉的王雄。
王雄经常在边境上工作,具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他上任后,对边境各部落采取的是“恩抚”政策。还真有些成效,各部落也不太闹了,积极地向朝廷进贡着,即使是轲比能这样的刺头,也是忘不了向朝廷示好。
青龙元年公元233年,轲比能的安分终止了,因为他具有了很大的资本。
令得很多人想不到的,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轲比能竟然说服了一直争斗的步度根,纳入到了自己的阵线上。
重归于好的两人在互相接纳中和了亲,步度根带着泄归泥以及部众拥护着轲比能在并州大肆抢掠,杀害魏国朝廷的官吏民众。
并州刺史毕轨当时派遣了将军苏尚、董弼等人去征讨,效果却是很不理想,轲比能派了自己儿子和朝廷大军大战于楼烦,苏尚、董弼在战场上被杀,魏国朝廷军队败退。
真是闹大发了,朝廷震动,魏明帝派出骁骑将军秦朗统帅的大军前去征讨。秦朗还是给魏国朝廷长脸了,在他的坚决打击下,轲比能与步度根联军败退,不可收拾。
这次败退,对轲比能来说,有收获也有遗憾。
就在鲜卑联军败逃过程中,发生了两件事:泄归泥再次叛变,归降了魏国朝廷,魏国封他为“归义王”,仍旧在并州活动损兵折将的步度根被轲比能所杀,部众被轲比能吞并。
早在太和二年素利病死,步度根又被杀了,至此,东部鲜卑成为轲比能一家独大的局面。
显然,这样的形势,是魏国朝廷一直小心避免着吧让其发生的,轲比能已经突破了魏国朝廷所能忍受的底线。
还是令很多人所想不到的,魏国朝廷,确切地说是,王雄解决轲比能尾大不掉的方式,很是不地道,暗杀。
青龙三年公元236年,王雄派了一个名字叫做韩龙的勇士去刺杀轲比能。
具体的行刺过程已经没有人知道,韩龙的结局也没人知道,轲比能的归途很是明显,他因为这次刺杀而丢掉了性命。
轲比能死后,政权由弟弟接手,在失去这位强力人物后,鲜卑各部落之间的维系更加淡薄,在土崩瓦解之中,曹魏帝国的北部边境维持了一段和平时期。
鲜卑族古典时期就此结束,意味着他们将步入一个新的世界,在不久的将来。
……
回归当下,眼前所处在塔塔尔草原上的轲比能势力,虽然未达到历史上的辉煌鼎盛时刻,但年纪轻轻的他已是一方首领。
部落大帐之内。
各族部落首领与其麾下猛将尽至,却见鲜卑三大首领之一的步度根当先站起身来,豪迈地冲着众人道:
“我们受到伟大的昆仑神地指引,今日齐聚于此,昆仑神希望我们各族能够齐心协力,逐步强大起来。来,让我们一起以酒致敬,感恩伟大的昆仑神!”
话音落下,一众人等纷纷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厉声齐呼:
“感谢昆仑神,赐给我们这伟大的时刻”
随后,各自一饮而尽。
袁熙在一侧默默的注视着在场各位首领的细微举止,察觉到除了鲜卑三大首领之外,其他诸位似乎都没有任何准备,一个个都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