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不好了,出大事了!”
“混账,慌什么慌,本单于还没有死呢。”呼厨泉正欲尽起所有兵马,欲与袁熙等一众一搏之时,却见其后方处,一骑斥候飞马而来,冲着呼厨泉嘶哑着汇报,“大单于,我军后方王庭方向,有一支兵马正急速向我军奔袭而来,其声势震天,满是杀气,且人数不少,大单于,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可有仔细辨认,不会是冒充汉军的自己人吧?”
“大单于,属下仔细辨认过了,那些兵马个个身着中土服饰,汉家兵甲,言行举止已然汉化,绝不是与右贤王派来的增援!”那斥候听后,立刻回道。
呼厨泉闻言,陷入沉思的一阵功夫,便听得后方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响,但见南匈奴后方的沙丘上,汉军的兵马已然是疯狂的杀将而至,为首者赫赫然便是苏由大将,汉军早有预谋,不等南匈奴兵马有所防备,便呼啸着从后方攻杀,顿时将其尾翼打的大乱,匈奴兵马防范不及,一时间手脚大乱,被苏由军击杀无数。
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一时之间让呼厨泉慌了神,哪还有工夫去管袁熙那支仅有三千兵马的小股蛮夷,急忙组织全部的兵马,回转身去,去战从后方攻杀而来的苏由军大部队。而匈奴军正前方,孙尚香在依照着袁熙的指令击杀了左贤王,打散了匈奴兵的前部先锋之后,随即赶往后方,来到袁熙身边,对着袁熙言道:“匈奴兵马背后遭到了其他兵马的偷袭,想必呼厨泉一时半刻是顾不得咱们了。”
袁熙摸着额头,好奇的与孙尚香说道:“真奇怪,漠北平原上,除了鲜卑和乌桓之外,居然还有别的势力敢主动与匈奴的兵马对持?那支兵马是谁率领的?夫人你可看清?”
孙尚香摇了摇头,道:“隔的太远了,没有看清楚,要不要我马上领着兵马去冲杀一阵,一面与对方合击匈奴,打探一下对方的情况,看看究竟是何人出兵?”
袁熙想了一想,道:“先不着急动手,去看看战场上,咱们还剩下多少牛羊,全都收敛起来,这些牛羊这次可帮了咱们大忙了,不可薄待,看看剩下多少都带回去当恩公好好的养着,谁也不许杀!”
孙尚香闻言点头,显然颇为赞同袁熙的意见,突然道:“可是,南匈奴后面的那支神秘兵马攻打其后,与其厮杀,咱们却在这里收敛牛羊,有些不太地道吧?”
袁熙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灭了左贤王以及其麾下的先锋兵众,劳苦功高,既然有盟友相助,就没有必要再去跟呼厨泉所率领的主力瞎搀和………不过你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组织个一二百的散股兵勇,去给他们当啦啦队,助助威,喊喊口号什么的,也算仁至义尽了。”
孙尚香目瞪口呆:“……………”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如果父子兄弟分属不同的军事阵营,兵戎相见,战场就没有那么温情脉脉了。打仗这种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的盟友可能就是明天的敌人,在和平年代看似不着边际、无法想象的事情,到了战场,却都是稀松平常,一切都有可能在这里发生。可即便如此,在战场上看着人家两方打仗,自己在那收敛牛羊,而且还要派一支啦啦队去给打仗的两方加油助威,这事儿的可行性就有待商榷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干的事儿,或者说不像是人该干的事儿,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晒皮晒脸,故意显摆的味道。
孙尚香认真的思考了数秒后,考虑到如若真的将兵马派到对面交锋的两军旁边去当拉拉队呐喊助威,很有可能会促使南匈奴以及那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罢手休战,结为同盟,同仇敌忾的先把己方这惹人厌的三千人给灭了,然后再自个儿消停儿的决出个胜负。想到这一点,孙尚香没有理会袁熙出的馊主意,他很英明睿智地吩咐手下兵马低调地去收敛牛羊辎重,哪怕是跑了一两头也没有关系,只要是别让南匈奴和那支神秘军队看到己方正在做什么就好了!
对于孙夫人这点袁熙个人认为没有出息的行为,他虽有一种嗤之以鼻的冲动,但凭良心讲,他自己确实也没有这么大的狗胆,对面的匈奴跟自己是敌手,而另一方援军的身份尚且还不清楚,惹怒他们对己方也确实是没有好处,还是消停儿的眯着吧。
数千名袁军清缴着战场上的牛羊马匹和军械装备,休整了一段时日之后,袁熙和苏由的两路兵马兵分两路,一左一右,一东一西,交错着向着鲜卑三大部缓缓而去。此刻的鲜卑三大部正在组织全部兵马猛攻蹋顿军,蹋顿所率领的乌桓三王部虽然勇武,但论及实力,实在是差了鲜卑人不止一头,若不是蹋顿身边有智谋超群的田丰鼎力相助,只怕现在的三王部落的领地,早就是变成了鲜卑部落的后花园了。
纵然是现在从鲜卑的后方,袁熙和苏由军分东西两路而来,但袁熙只有三千五百人众,苏由军北上仓促,战力也并不是很强,而鲜卑三大部的综合实力加起来,还要远远的超过南匈奴王庭,此番草原恶战之下,纵然袁熙和苏由双方能够取胜,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很高的,况且轲比能等人非南匈奴呼厨泉,左贤王之流可比,统帅能力和作战能力放眼开去,都足矣纵横大漠。
虽然如此,但仗毕竟不能不打,虽然付出的代价会很大,但袁熙也没有办法,谁让这是血腥的战场,有的时候,计谋、智慧、耍无赖的方式毕竟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就在袁军由西向东缓缓地向着鲜卑方向进取的时候,半路之上,一支小股兵马却是来到袁军之侧面,安营扎寨,并且送来消息,言他们的首领拓跋力微请求面见袁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