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路军马再细分,会设置七军营,每军营的长官又可称为总管,除主营外,分别是左、右虞侯各一军,左右厢军各二军,共七军营组成一支左军,以此类推,相当繁琐。
但正是这样严密的军旅制度,才能使得庞大的军队机构,运转如常,每一个小兵,都能找到自己的直属上司、伙班。
后方辎重队伍有一万人马,负责看护粮草队伍,真正赶车送粮的,是征用的民役差夫。
要知道古代战争,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前线打仗需要的粮草动辄天文数字,在秦代时候实行府兵制,会自带粮食,但那只是月余的口粮,基本会在途中就消耗一半了,到了前线,已经剩不下多少。
大汉之后,由于战乱未息,加上均田制的瓦解,府兵制度也没有推行,军队变成了招募制,推行军队职业化,所以粮草由国家来承担,兵部调兵,户部筹粮,进行了分工。
如果按照一个士兵每日一斤米,那么三十万大军,每日消耗就是三十万斤,一个月下来就是九十万斤的粮米,再加上先前派出去的那几路兵马,可能粮草补给需要更多。
平原粮草储备并没有那多,所以,大军第一批辎重队,只携带了半个月的粮草,希望能在半个月内结束战斗,痛击曹操兵马。一旦战争持久,那粮草的消耗可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这些服劳役的差夫,人数很多,都是从冀州周边的各县抽调过来的,按照袁军推行新的租庸调制,每丁每年要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做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闰年加二日,是为正役。
反正打仗时候,不需要他们上,只负责后方的赶车运粮,劳役差夫倒是并没有什么紧张感,加上冀州牧袁熙亲征,都觉得肯定能大破曹军,能够跟随此行,反而神色兴奋,觉得回去有吹嘘的本钱了。
行军一日后,进行安营扎寨。
袁熙站在一处高地,看着营盘排列,十里灯火通明,不时有骑兵队轰然而出,那是斥候营的巡卫队,出去巡视方圆十里甚至更远的距离,排查敌军斥候细作、突袭队伍等。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当年是十四五岁,远离冀州,独自去幽州上任,途中遇袭的经历。
“真快啊,一晃七八年过去了。”
袁熙怅然叹息,感慨人生的境遇,当初自己穿越回来,成为爹不疼娘不爱的弃子,朝不保夕,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今朝的辉煌。
如今四分之一的江山已收入囊中,漠北疆域,也在他的管控下,只要击败了曹军,击杀了曹操,接下来,就可以全心对准刘备,刘璋,刘表,孙权等队伍了。
而且,袁熙在读历史的时候,记得大汉之后,经历了几次旱灾,蝗灾,关中好几年颗粒不收,饿死了数百万,甚至千万人,他要提前防备,发展农业与商业,让百姓家里有多余的口粮,不至于饿殍枕藉。
“启禀公子,末将要去巡营了,可有其它指示?”
苏由走过来,穿着一身明光将军铠,头戴兜鏖,披挂着护项、护肩、披膊,内穿褥袍,前胸外嵌两片明光甲,铮光发亮。
他虽然是中军大将,但袁熙万金之躯,肯定不能亲自去巡营,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他了。
夜晚巡视军营,对营盘布局、壕沟、木桩、士兵武器进行抽查,对各营总管、营主等,也会抽检,十分严格,确保队伍的警惕性。
袁熙哑然失笑道:“苏将军常年都混在军旅之中,比本公子都要熟悉,没有其它交代,按照常规巡营程序即可,我信得过你。”
当年袁熙还是小娃娃的时候,苏由就是冀州的虎贲猛将了,也是父亲袁绍麾下的得力干将。
苏由闻言也笑了起来,拱手道:“谢公子信任。”
“去吧!”袁熙点头。
“末将领命!”
苏由一抱拳,转身离开,身后跟着亲卫,簇拥下了山坡,巡营去了。
谋臣审配走上前道:“公子,入夜了,回营中歇息吧。”
他其实是担心天色一黑,万一有曹军的斥候、奸细、杀手靠近,抹黑行刺或是暗中放冷箭,比较危险,毕竟夜幕降临,视线受到影响,在外面走动还是不安全的。
袁熙颔首,他也打算回到账内,根据一些今日最新情报,再研究一番战略和地图位置,推演时间节点和阵法等,确保大战万无一失。
……
次日一早,袁熙大军继续开拔,直奔曹军所属之地,三十万人的大军如同一道钢铁长龙,浩浩荡荡连绵不绝,其势甚为壮观。此番南下的兵马,与当年袁绍南下进行官渡之战时的七十万杂牌军不同,人数虽然比那时候减少了,但这些兵马却全部操练精熟,且各式兵器齐备,衣甲鲜明,雄赳赳气昂昂,各个都端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士中的翘楚。
世界万物总是有很多神奇的秘密的。
如若看名字五行属性,来分析过去发生的官渡之战成败。
曹操之所以能够打败袁绍,是因为操字有提手旁,说明曹操善于抓住时机,善于把握局势。
然而袁绍的绍字虽然有刀口锋刃,只能代表袁绍当时的实力比曹操大,但是他的刀口只能说明袁绍是一个木头木脑的人。
所以袁绍与曹操开战,刀口即使再锋刃,必被带提手旁的操给操控、拿下。
这个节骨眼上,只见袁熙跨坐在自己的战马上,看着这五年来养精蓄锐的心血,不由得有些意气风发,随即抬手将马鞭子一挥,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道:“二位先生,看看吾之大军,颇雄壮否?”
袁熙身边有两个谋臣,田丰和审配。
“公子手下的兵马真是精锐无比,而那战将更是神勇非凡,真乃我河北之福也!”审配极有眼力见,听了袁熙吹牛逼,连带着赶紧捧臭脚。田丰见了袁熙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颇有些不悦,将头一摆,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