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丹尼斯带我们去看了那个水管,不就是告诉我们,凶手是从水管爬入作案现场的,和警察们判断得不一样吗,如果是那个住在楼上的男人作案,他只要沿着水管滑到楼下就行了,再简单不过了。”
坎雷尔愣住了,他没想到卡洛琳的推理并没有将他逗笑,反而让他忽然反应过来,他觉得卡洛琳说得没有什么问题,要是严格去排除的话,真的也没法完全排除那个男人的嫌疑。
因为现在连案发的时间段他们都没法确认,案发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目击者,所以没人能证明受害人楼上的那个住户在案发时间段没去过案发现场,仔细想想,那个男人与受害人是邻居,从动机上而言邻里之间纠纷导致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坎雷尔觉得办案简直是去猜一个毫无头绪的谜团的谜底,令人头疼。
“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坎雷尔低着头,陷入沉思,回答道。
“那我们就去警署,去找那个男人的笔录吧。“一旁的丹尼斯忽然出声道,出乎意料的提议将坎雷尔吓了一跳。
“啊?杜兰督察会给我们吗?“坎雷尔想到杜兰督察的那张臭脸,实在没法相信那个督察会配合他们的调查。
“嘻嘻嘻,现在可是我们掌握主动权,杜兰夸下的海口还没实现呢!”丹尼斯笑着带头走出了地下室,的确,他们现在可有了杜兰督察的把柄,让杜兰督察满足一下他们想要调查的好奇心未尝不可。
三人在丹尼斯的带领下走出了贫民窟,重新呼吸没有异味的空气让坎雷尔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脑一震,一股直觉一闪而过,他觉得一年前的案件与这个案件有关联,虽然他目前还解释不出为什么。
三人走到一辆正在发动准备离开的警车前,表明了来意,希望搭个回去的顺风车,开车的警员是个年迈的老资历,他不像以杜兰督察为首的那帮年轻人一般,反感甚至敌视着他们贵族,反而笑着主动打开了车门,让三人进去。
卡洛琳走在最前面,兴奋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似乎之前体验了后座并不满足,上车后便好奇地打量起了驾驶员前边的方向盘与成堆的一起表,那个三四十岁的老警员也不恼少女的兴奋,反而在启动车之后一边驾驶一边耐心地回答起卡洛琳的问题。
而坎雷尔与丹尼斯自然坐到了后座,坎雷尔在抓着扶手,紧张地度过了汽车启动的摇晃之后,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围,他发现坐在他旁边的丹尼斯上车之后便聚精会神地打量起了手中的一件东西,皇族勾着腰仔细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动作也引起了坎雷尔的好奇,他也凑过头去,想看看丹尼斯正在观察什么。
那是一把掉落的老旧锁,坎雷尔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警员们破开地下室的大门时砸下来的锁,他疑惑地问道:“丹尼斯,这个锁有什么奇怪的吗?而且它应该也算是证物的一部分吧,就这么拿走了没问题吗?”
丹尼斯没理会坎雷尔的问题,发现坎雷尔也将头凑过来之后,他伸出手将手上的锁头递了出去,问道:“坎雷尔你自己看看,你看出这把锁有什么不同了吗?”
坎雷尔疑惑地接过丹尼斯递过来的锁,仔细端详了起来,这是一把随处可见的肮脏的挂锁,因为承受过巨大的撞击力,锁头的上方早已变了形,锁身锈迹斑斑,制造的商标都看不出来了,只能勉勉强强摸出一个圆形标志的轮廓。
这样的锁说实话根本防不住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小偷或者暴徒,可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也就防防一楼的那些住户吧,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人去贫民区闹事偷窃,那里的家伙不自己闹事就不错了,偷也偷不到东西。
坎雷尔翻转手上的挂锁,发现连锁的底部都已是布满了铁锈,钥匙孔周围还有一条条的划痕,不禁让人怀疑到底这个锁还能不能插得进钥匙。
坎雷尔将锁递了回去,实在没想明白丹尼斯想让他看什么,问道:“这就是一把用了很久的锁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就像之前问坎雷尔的推理一样,丹尼斯又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坎雷尔也懂得丹尼斯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叹了口气,说道:“一把老旧的锁头,没什么特别的,锁的上半部分遭到严重破坏,锁眼老化严重,那周围还有一堆的钥匙刮痕,这个锁的主人肯定没有好好爱护这个锁,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插得进钥匙了。“
坎雷尔用着幽默的语气调侃了一下那个酒鬼对于锁头的蹂躏,却并没有逗笑丹尼斯,皇族仍保持着之前的严肃,让车后的气氛有些压抑。
许久之后,丹尼斯叹了口气,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对着坎雷尔小声地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没想到这句突然冒出的感叹正好插在前边卡洛琳与司机洽谈的夹缝之中,寂静的车内这句话尤为的引人注意,也让卡洛琳好奇地转头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坎雷尔刚想开口接上话,结果却发现他和丹尼斯之间没头没脑的对话不知道要从何与卡洛琳解释,一口气噎在了喉咙。
没想到这边的丹尼斯倒是接上话了:“不,我们只是在担忧杜兰督察的精神状况。”
坎雷尔一愣,他忽然想到了杜兰督察刚刚得知犯人失踪时的疯狂,那确实不太对劲,但他们刚刚没在说这件事啊,他疑惑地望向了身旁的丹尼斯,却发现皇族正向他使眼色,还瞟了瞟,驾驶座位上的警员。
坎雷尔瞬间便明白了丹尼斯的意思,皇族想从这个老警员口中套出杜兰督察的近况了解杜兰这个人,以备不时之需,况且他们等下还要去找杜兰督察提笔录呢。
“是啊,他会不会是工作太辛苦了,刚刚行动失败的时候那么激动可不好,都任职督察的人了,这样失态,下边的警员会怎么想?我们等下要好好查查。”坎雷尔装出一副叹息不满的语气,说道。
“大人们,或许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不应该多嘴,但是我还是想帮杜兰督察说说话,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结果如何与我没什么关系。”
那老警员果然开口,为杜兰说话了,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杜兰督察脾气火爆,做事风风火火的,但是他作为一个真的想帮贫民区做实事的代表人物,还是赢得了他的大部分手下,平民出生的警员们的拥戴的,有不少怀揣着除暴安良的梦想的小伙子们都在杜兰督察的麾下得以施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