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雷尔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校园生活的结束与帝国在曼斯特城的活动的结束而空闲出来,相反,他的每一天仍然忙碌至极。
在宴会事件后,一家独大的白鸽议会迅速通过了对议员以及商业区段加强保护的议案,帝国安全局的干员们,也由此成为了议员们的便衣护卫。
而坎雷尔这样的无名小卒,根本无法理解这些让他不得不每日无所事事将所有时间浪费在街道上,盯着保护着那些根本不需要被保护的议员的议案,这一度让坎雷尔感到非常的焦虑。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件后,变强的欲望愈加燃烧在他的心底,只有强大,才能猎杀更多的血族,才能彻底驱逐血族,才能彻底断绝那些悲剧的再发生。
不过所幸,这样被浪费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令坎雷尔意外的是,剑舞者在他的任务之余,承担了他学院里未完成课程的教师,这也让坎雷尔的每天充实起来。
白天,他行走在曼斯特城的大街小巷,愈加熟悉这座隐藏在迷雾中的城市,当太阳开始西落之时,他便开始在无人的学院中接受剑舞者的指导。
时间从不曾因为发生了什么,或者因为谁停下过脚步,很快坎雷尔明白了白鸽议会通过这道草案的原因,在盛夏时节,曼斯特城迎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
茫茫多的难民开始驻扎在曼斯特城的外围,这座曾经如世外桃源一般不受战争影响的城市终于也笼罩在了战争的阴影之下。
曼斯特城所有的港口在一瞬间完全运作了起来,一艘又一艘的大蒸汽船拉着一船又一船的难民离开,却仍赶不上难民们涌入曼斯特城的速度。
很快,来客已经不只是难民了,先是伤兵与战争物资囤积在了城市中,然后是散乱溃败的士兵,最终,是成建制的军队。
这里,是帝国在平原地区扼守的最后据点,似乎,帝国也打算在这座城市,与血族进行一场决战。
几乎比原住民更多的人流涌入,无可避免地造成了城内的极度混乱,绝望的难民,疯狂的黑帮,即将上战场或刚刚下战场急需发泄的士兵一切都疯狂了。
这时候,曼斯特城白鸽议会数月前的决策就显得尤为的具有先见之明,在这种情况下,曼斯特城的商业区与行政区仍旧那样的井井有条。
在军队,帝国安全局,商行私兵的三重保护下,曼斯特城的贸易在远征军以及战争后勤需求的刺激下更为的如火如荼起来,甚至于是岗位位于商业区的安全局成员都能大捞油水。
但这种赚钱的活计对于新人“奏乐师”而言,闻所未闻。
坎雷尔的巡查范围在这个月初变更为了行政区,那里议员的狗身上都能薅下来两根金毛,但这都与他坎雷尔无关,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穿着便装在整洁得连落叶都没有的平整大道上巡逻。…
坎雷尔低着头,与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妇错身而过,浓烈的香水味将他熏得差点晕了过去,也让坎雷尔排除了对方是血族的可能性。
他长叹一口气,这样没有营养的任务他已经做了几个月了,他甚至怀念之前复杂危险的任务。
坎雷尔郁闷得想找块石头,和自己自娱自乐一下,却悲哀地发现,贵族豪宅前的大道上,连块石头都没有。
他的倔性子上来了,他还真就不信了,那些仆人病态到连一颗石子都不留,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以前被父亲操着木棍看着打扫卫生时刻都没能做到这种地步,直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坎雷尔下意识地抬头,出口就是对不起,为了任务方便,他现在的服饰是贵族的服饰,却毫无相应的礼节,像个粗俗的小贵族。
抬头却发现,他撞见的是个许久未见的熟人丹尼斯。
“哟,奏乐师先生,好巧啊,请问你的任务是什么?”丹尼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对不起,这是机密,无可奉告。”坎雷尔倒也不尴尬,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丹尼斯的问话。
“我看像是打扫地面,保证帝国公民的健康安全也是我们安全局工作的一部分嘛。”丹尼斯嘲讽道,几个月未见,这种功夫倒是不见退步。
坎雷尔也习惯了,他冷哼一声,懒得回应面前的皇族,转身就走,丹尼斯的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你还想做这种任务吗?”
“什么意思?”坎雷尔无法自控地转身问道,这样平静的生活确实让他快疯掉了。
“哦,我当然知道,你对惊心动魄的任务的寻求,与扑朔迷离的谜团后的血族角斗的渴望,所以我来找你了。”丹尼斯笑道。
“你有麻烦事了吗?”坎雷尔心领神会,同样笑了起来。
“当然,而且我希望你依旧能站在我身边听我废话,哈哈哈哈。”
坎雷尔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不如说反正他在不在那,唯一的区别就是路上会不会少个石子。
他跟着丹尼斯,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返回了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贫民窟。
“这次是什么情况?”望着疾步走在前带路的背影,坎雷尔不禁问道。
“一桩离奇的杀人案,是这两个月来唯一一件凭直觉我就能确定肯定不是普通人作案的案件,到了现场,你就知道了。”丹尼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还卖了个关子道。
“那案发时间呢?还有,我们这是去验尸房还是现场?这你总得告诉我吧。”坎雷尔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友人的恶趣味,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
“案发时间就是昨天晚上,几点没法知道,我们去的是现场,因为我觉得没人敢保证能在不损毁证据的前提下挪动那具尸体,尸体一定还在现场。”丹尼斯这样说道。
“那我们离案发现场还有多远呢?”坎雷尔环顾着四周,他发现,他们快回到曾经艾斯特待的那个白教堂了,那可是贫民窟的标志性建筑,这片他已经很熟悉了。
“就在前面,过了这个拐角,对了,你先把这个別上。”丹尼斯递过来的,是一个白鸽议会会徽章,坎雷尔闻言接过别在了胸口。
果不其然,转过这个弯,随着白教堂印入眼帘的,还有大量的警察,将面前这个仅供两人并肩的而行的小巷挤得水泄不通。
扒开数人的肩膀而过,两人终于看到了现场,面前一个年轻,而面孔熟悉的负责人似的警官正观察着尸体,拿着纸笔记录着什么。
他转头看见来人,霎时间面露怒色,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