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生的时间不是大风刮来的,要不是和叶文熟识,他也不会把之前已经说过的话再对某一个人重复第二遍,所以在和陈天行说完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后,宋医生宣称有事,离开了这里。
陈天行脸色犹豫的僵在沉思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医生是叶武故意请过来说给自己看的,但偏偏这医生说的话和自己已经了解到的情况一结合,就会营造出一种奇妙的效果。
这神奇的力量存在,但不知道具体从何而来。而刚刚西阳向自己推荐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又声称他刚救治了一个胃癌晚期的朋友,两者一结合,答案已经跃然纸上。
“西阳,你确定那股神奇的力量是来自于这少年?”,陈天行拉过西阳皱眉附耳轻声问道。
西阳看了眼秦歌,得到对方许可后方才点头道:“不然你以为呢?或者说我真傻到浪费一个亿去和他签署合同?还是说在你的心目里,我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二百五?”。
一串三连问直接使得陈天行更加犹豫纠结起来,有了肿瘤科最权威的宋医生的肯定,再加上向来以稳重著称的叶武的辅助,由不得他不相信这神奇的事情还有这神奇的少年。
“这位小友,可否借道详谈一下?”,陈天行放下了姿态,皱眉看向秦歌试探道。
秦歌摇了摇头,淡淡道:“这里面我和你最不熟,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笑话,你不给我面子,还想从我这儿要面子,也配?虽说我没你有钱,没你有地位,但就傲气这方面,谁比谁差似的。
陈天行的脸色微微一僵,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既然小兄弟想在这里说,那也可以”。
“说吧”。
“我想确认一下,你是否真的具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可以组织癌细胞的扩散和发展?”,陈天行盯着秦歌问道。
西阳脸色微微一变,暗道这老头今儿是怎么了,说话能再有水平点儿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去想怎么求人帮忙,反而跑过来质疑起来了,这是什么品种的老头。
秦歌也是有些不悦,他微微挑了挑眉,淡淡道:“先不说我有没有这种能力,现在的情况是我着急还是你着急?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我就算是没有,有必要向你解释吗?你应该想的是怎么求我帮忙,而不是在这里问东问西,何况你是觉得我是有义务帮你是吗?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牌子的名牌御医,你确定你会这样说话?”。
“你!”,一连串的无情质问让陈天行再次变了脸色,他气急败坏的指着秦歌,想要出声却又强忍住了冲动。
西阳有些左右为难,不过在他看向秦歌的时候,突然发现秦歌正在向自己打眼色,他很快明白了秦歌的意思,索性选择了沉默,让这老头自己思考去。
也是,以秦歌的年纪和不太靠谱的能力,要是不狠一点确实很难让陈天行这种老一辈的人信服。
“秦先生是吧,我建议我们两个都把心态放平,以一种更加祥和的心境去聊这个事,是,我刚才的态度确实差了点,我向你道歉,但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你刚才说到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御医,我会怎么做是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态度会比现在恶劣一百倍”。
陈天行顿了顿,抬眸道:“你可以问问西阳,当时那石御医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其实当时的情况还挺尴尬的,我家这老头上去就问人家你靠不靠谱到底,要是治不好我二弟,我让你以后混不下去,整的介绍石御医给我们的那个生意伙伴差点儿和我们撕破了脸”,西阳解释道。
秦歌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这老头原来还是个怼天怼地谁都不鸟的主,要论嘴毒的功力,他可比叶文高深莫测的多。
不过越是这种人,熟悉起来之后反倒越会觉得其可爱,至少他的性子是直来直去的,而不是让人作呕的拐弯抹角。
“既然你不是针对我个人,那好,我可以放平心态和成见,好好与你聊上一下,首先,就是否能够治好绝症这个点,其实我也不能给你明确的回复,可能就像宋医生说的那样,也许这种力量并不适用于所有人,但前提是,这种力量却是出自于我”。
“其次,我已经和西阳他们协商过,只对那些病危的人进行最后的救治,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西阳的二叔已经在正常的医学认知上无力回天,我治好了皆大欢喜,我治不好也算是你们各尽人事,没什么可抱怨的”。
“综上所述,信与不信或者接受与否都与我无关,这些都需要你自己来裁定,毕竟要死的人和我确实没什么关系,至于合同上所签署的一个亿,我不缺,也不需要,总之,是我帮你,而不是你挑我”。
陈天行认真思考了一下秦歌说的话,从这少年严谨的言论以及逻辑性极强的思路他便已经看出了这家伙的不简单,笑话,正常的小毛孩儿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吗?恃才傲物,这前提是恃才,你没才没能的还傲个屁啊。
所以正是因为秦歌的狂傲和淡然,才让陈天行真正开始重视起来。
“你说的很对,无论从哪一点来看,我貌似都要试一试,毕竟宋医生之前也告诉我了,我二弟的病基本是无药可治无药可医了,石御医今儿看了我二弟之后也说继续开药没什么用了,中西医两面的大咖都已经宣布了我弟弟的死亡,所以现在,我恳请秦先生能够倾囊相助,不管结果如何,都拜托了!”。
要说这陈天行也是能屈能伸的汉子,他说完这话后,竟重重的冲秦歌鞠了一躬,是那种腰腹与地面呈九十度角的最高礼仪的躬,可见此时此刻他已经把姿态放到了何种地步。
陈天可的妻子也是跟着鞠了一躬,她泣不成声的站在陈天行身后,看起来着实有些单薄可怜。
秦歌淡淡点了点头,他倒是对陈天行的态度转变没有过多的意外,本来就是,你再怎么有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唯一让你我有关系的只是西阳和他二叔罢了。
反倒是西阳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一直以为这老头就是一个怼人不倦且死要面子的老古板,却不料他竟然也有这番真性情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