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跟着安宁,一起来到了一栋老旧的六层楼下。
以前的老房子,六楼都是楼梯。
楼道里到处都拉着电线网线,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因为短路漏电给烧起来。
楼梯没有贴地砖,还全部都是水泥的,被人天天踩踏得都发亮了。
墙壁上的白灰,大多也都已气泡剥离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水泥墙体,看着很是破损残旧。
“咚咚咚……”
“开门。”
到六楼了,安宁直接敲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亮起了灯:“这么晚了,谁啊?”
齐天一听这声音,立刻听出来了,这是庸医的声音。
“他住在这儿?”齐天还有些意外,因为这家伙每个月的收入可不低。
别看他就跟打零工一样,可是他医术好,收费高,一个月少说也是十几二十万的收入。
有这笔钱,他怎么还住在这种破地方呢?
怎么着,也得买套环境优雅的商品房吧。
“是我们,赶紧开门。”安宁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她本来就不待见庸医这人,因为他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脸爱慕的表情,搞得她很不舒服。
“咦?她怎么这么晚了来找我?莫非……我的春天到了,今晚要有艳遇么?”
听到安宁的声音,庸医这想象力瞬间就放飞了,乐的没忍住的笑了起来。
一开门,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本以为只有安宁一个人,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说不定能发生一点可歌可泣的事儿。
没想到,这门口站着三四个人。
雷英东看着面前这位穿着粉红色哈咯凯蒂睡衣的庸医,有些大跌眼镜。
他没想到这货这么矮,而且看着还有些蠢萌。
三四十岁的男人了,竟然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穿着这么可爱的睡衣。
“看来这家伙的心里年龄,跟他的身高一样,永远的停在了十二岁那年呢。”雷英东在心里吐槽了一声。
庸医看着齐天和黄舒:“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来了?”
安宁将他往旁边一推开,神色不悦道:“别挡着门啊,让我们进去再说嘛。”
“进来吧。”庸医这才招呼着齐天等人进屋。
这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不过倒是比较的干净整齐,跟之前在走廊看到那些脏乱差,有着很明显的差别。
窗台摆放着一盆盆的花卉植物,桌子上还养了一簇富贵竹。
电视柜墙旁边有个鱼缸,里面养了几条红色银色的金鱼。
从家里的环境便可以看得出来,庸医这人虽然身材小小个,但心里还是在追求和向往着美好生活。
“几位!你们请坐,我去换件衣服。”庸医很有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几分钟后,庸医换上了一休闲服装,来到了客厅。
“几位,你们要喝点什么?”庸医礼貌的问道。
齐天:“随便都行。”
安宁:“我要可乐,加冰的。”
庸医:“没有。”
雷英东:“那来罐啤酒吧。”
庸医:“也没有。”
两人一脸黑线。
你特么什么都没有,还好以为问人家想喝点什么?
黄舒:“我要一杯开水就好。”
庸医:“开水有。”
庸医耐心的对安宁提醒道:“阿宁!这么晚了,喝冰的对胃不好,而且可乐里面含有……”
“我喝开水,行了吧?”安宁对庸医的关心毫不买账。
庸医只能答应道:“非常好。”
每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哪怕你是两米高的大个儿,都会显得有些卑微。
安宁倒是个狠人,有男人喜欢,有女人爱着,这特么简直是人生赢家。
雷英东在这厅里到处看了一眼,有些迫不及待的问着安宁:“对了,我们家阿丽呢?”
安宁对着庸医抖了一下下巴,说:“你问霍比特人。”
霍比特人,这是安宁给庸医起的绰号,以表达心中对他的感觉。
雷英东转头看着正在倒开水的庸医:“帅哥!我们家阿丽呢?”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叫他帅哥,庸医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
庸医道:“姚小姐今晚情绪有些激动,我帮她开了点有助睡眠的药,她已经睡着了。”
雷英东连连的点着头,感谢道:“哦,好的。”
随即,他这脸色稍变:“哎,你没有趁她睡着的时候,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庸医当即无语,十分认真的回应道:“先生,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雷英东二逼的笑了笑,道:“哎哟,跟你开玩笑呢,咋都不幽默呢。”
这大半夜的,一个个还没有睡意,坐在这客厅里面聊了起来。
安宁觉得有些瞌睡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齐天喝了杯水,想起刚才庸医说的话,问道:“庸医,你说丽姐情绪激动,这是怎么回事?”
庸医:“这你就得问我们家阿宁了。”
安宁闻言,当即反对道:“哎,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们俩既不是父女,又不是兄妹,也不可能是夫妻,你别我们家我们家的叫。”
庸医:“好的。”
答应完,对众人嘿嘿的笑了笑,道:“你们看,我们家阿宁多有性格。”
安宁:“我日了个狗。”
庸医:“阿宁,这可是犯法的,属于虐待动物。”
齐天今晚狗粮已经吃很多了,打断了他们俩这种另类的交流:“哎,说正事儿。安爷,到底怎么回事?”
安宁:“老大,你给我打了电话,我立刻就朝丽姐那边去了。过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两个陌生男子要将她绑走,还好我们去得及时。”
“原来如此。”齐天。
雷英东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大概越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对齐天感谢道:“小天!阿丽的事,谢了。”
要不是齐天偷偷了使了这么一招,自己心爱的女人,恐怕真的就落入危险之中了。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谢谢齐天。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齐天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没有把所有的话都点穿,给彼此都留一点余地。
“好了,快四点了,大家都洗洗睡吧,你们不困,我还困呢。”安宁看了看时间,有些抗不太住了,眼皮子都快掉下来了。
“好。”
庸医家有三个房间。
他自己一个,姚丽睡了一个,最后一个黄舒和安宁俩挤挤。
雷英东不愿意去将姚丽吵醒,便跟齐天俩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上。
夜深了,人不静,心也不静。
齐天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
双手枕在脑袋下,呆呆的望着客厅的天花板,心事重重。
斜边的雷英东,这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都开始打起鼾来。
齐天斜过头去,看着睡得死死的雷英东。
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只有两米来远,可是他却觉得中间这距离,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让他想起了一首散文诗。
我一会儿看云,
一会儿看你。
我觉得看云时很近,
看你时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