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觉睡得,外面真是吵死了!”
第二天梁宽抻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看见任飞和黄飞鸿正坐在那里吃早点,桌子上几笼屉虾饺粉肠等精致茶点。
他赶忙跑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壶茶:“哇,师父!你有了大徒弟,忘了二徒弟!吃早饭也不叫我?”
黄飞鸿照他脑袋就是一筷子,教训道:“就你话多!我和阿飞是赶着去参加医学研讨会,又不带你出门,教你起那么早干什么?你既然起来了,那就一起吃吧。过一会记得带些吃的给十三姨,省城外面乱哄哄的,你和她就在客栈里等我。”
梁宽这小子心里早就把十三姨当成女神,一听能和她独处,激动地都找不着北了。殷勤的笑道:“师父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十三姨的!”
任飞差点没一口茶呛死过去,“什么放心去吧,师父又不是要死了!”
不过黄飞鸿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白莲教的那帮人向来没啥节操,和他们打交道黑吃黑是常有的事。昨晚的探子说不定现在已经打听出自己的身份,保不齐会带人到客栈抓走十三姨做要挟。梁宽那两下子根本指望不上,做事也不是靠谱的人。
他对黄飞鸿道:“师父,还是把他们两个都带上吧。在你我身边,省城再乱也伤不到他们。要是白莲教真的冲进客栈闹事,梁宽和那个麦老板也挡不住那些混蛋。”
黄飞鸿仔细一想,是这么回事。与其四人分开后提心吊胆,倒不如把十三姨带在身边安全。“阿飞阿宽,你们先吃着,我叫十三姨起床,吃完饭一起去!”
一旁的梁宽不干了,站起来就要表示反对,可是嘴里塞满了虾饺包子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憋的满脸通红把东西咽下去,黄飞鸿都已经走上楼了。
梁宽垂头丧气的坐下,刚要对任飞抱怨几句,外面突然走进一个黑壮的汉子,穿着打铁的粗布围裙,手里抱着个狭长的布袋子,直奔任飞他们这边。
“公子,您要的刀我们修好了,您看看。”
那人解开布袋,却从中抽出一把杀气凛凛的大刀。这把刀传说正是当初王五黑旗军用过的,不知如何几经辗转,被人卖到铁匠铺准备熔了做农具。任飞昨晚不经意看见时,它正斜倚在铁匠铺的墙角,上面已经锈迹斑斑了。
这把刀虽然没有王五大刀六十多斤那么夸张,但也有二十来斤的分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经过老铁匠精心修复,现在这把刀已经焕然一新了。
刀身上锃亮如镜,刃口也打磨的锋利纤薄,崭新的木柄和刀绳,刀盘和环套都是整块黄铜敲出来的,看上去结实又沉稳。
“干的不错。”
任飞摸出几两银子打发了老铁匠,把刀装进袋子里放在身边,又拿起包子开吃。
旁边梁宽在心里直琢磨:“我这师兄不会又要去杀人吧?听说高手杀人之前都要养一养杀气,我还别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了。”
等到十三姨下来,一起吃完了早饭,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当然,这中间大多时间都花在等十三姨化妆上了。
四人出了客栈往交流会的方向走,正好路过电报局。附近街上到处都是白莲教众的尸体,电报局旁边的电线杆子被砍成两截倒在一边,墙上门上刺猬一样插满了箭矢。
一个年轻的清廷军官正带着手下收拾残局,指挥人冲进电报局救火,大门口里面冒着滚滚黑烟,隐隐还透出未熄灭的火光。
十三姨吓得紧紧搂住黄飞鸿的胳膊,闭上眼睛不敢看那些死人。黄飞鸿也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会变成这样,皱着眉头气愤道:“这些邪魔外道真是岂有此理!为了洋人的玩应竟然枉死了这么多人!”
任飞远远的看着清军忙活,知道那军官想必就是纳兰元述。
电报局被打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否拦住香港的电报?
任飞其实并不认得纳兰元述,但他却认得那官府上的麒麟补子。清朝的官府补子图案是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的,一品麒麟,二品狮,三品豹,四品虎,五品熊。而一品武将,在各地只有八旗将军和各省提督。
而此人年纪轻轻自然不会是将军,只能是提督。提督这个官职虽是一品,但地位却很尴尬,虽然是绿营最高官职,却还不如一个四品知府,连军务也没发调动。
正在任飞左右探查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巷子里,一个鬼头鬼脑的人正朝他招手,正是昨晚收钱引路的白莲教徒。
任飞回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黄飞鸿,“师父,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交流会了,这封信麻烦你交给一个叫孙文的医生。”
黄飞鸿还以为他是怕被官府的人撞见盘问,点点头道:“那你就先回客栈等我吧,等我这边完事再回去找你。”
三人分开以后,任飞背着布袋来到小巷子。那人立刻凑过来:“我们九宫大师父请你去一趟。”
到了朝天观,那人直接把任飞领到后堂。九宫真人端坐在莲花蒲团上,见任飞来了也不和他客套,指指面前摆着被火燎的焦黑的电报机。
“任老兄要的就是这洋玩应?”
身份暴露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任飞点点头,笑道:“真人果然厉害,想不到短短一夜就把它拿到手了。”
九宫突然变了脸色,站起身抄起一根拂尘,指着任飞怒道:“哼!为了你要的这个破烂,我不但死伤了几十个教众,还杠上了绿营提督!今天你不交出一千两黄金就别想带走它!”
任飞要这破玩应有什么用,不过是摧毁电报局的借口罢了。但这个战略意图却是不能泄露的,他冷笑一声:“你这是要坐地起价?真人是一教之主,虽不能说一言九鼎,但食言而肥总不太好吧?”
“白莲教主言出法随!我说的话就是道理!”
九宫真人说话之间拂尘竟直接朝任飞身后卷去,一言不合就要上手抢钱。但拂尘刚碰到布袋,九宫就发觉重量不对,五百两黄金,那就是五十斤的分量,怎么卷起来轻飘飘的?
任飞卸下布袋扯住刀柄,白丝卷住布袋另一头,两人一起将袋子扯个粉碎露出里面锋利的大刀。
九宫赶忙向后急退两步,一看他为乘势追击,这才停下指着任飞:“你小子竟敢带刀来闯朝天观!真是胆大包天!”
任飞掏掏耳朵,冷笑道:“假扮神仙做的久了,连睁眼说瞎话都说的这么有气势!难道现在你没派人去我的客栈搜查么?”
九宫被任飞说破了心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说场面话了。
九宫真人一抖拂尘,立刻有十来个白莲卦长冲进后堂,手里提着钢刀铁鞭将任飞团团围住。
本来
白莲教动手厮杀都是让那些被洗脑的蠢货冲的最前面送死。但九宫生怕交手时,任飞会把两人的交易抖搂出来。再加上他想活捉任飞拷问黄金的下落。所以埋伏的都是知道底细的嫡系核心。
这些人步伐凝实,双臂有力,看来是和九宫一起招摇撞骗的同伙。
任飞原本心里还发愁那些无知愚民冲上来不好下手,现在九宫已经把人帮他挑出来了,这点这和他心意!
那群人一拥而上就要把任飞砍成肉泥,但刚冲到近前,任飞手中大刀一挥,就如闪电从眼前划过。下一刻十几把腰刀竟被齐齐斩成两段!
还未及他们反应,大刀力劈而下,为首那个瞬间左右分成两段;横切一刀,并排四颗头颅被一齐斩下!
数十斤的大刀所到之处无不劈波斩浪,但在偏偏在任飞手中又快的像闪电令人避无可避,才一照面卦长就死了八九个。
这群白莲卦长遇见九宫之前有打把式卖大力丸的,有飞檐走壁溜门撬锁的,不过是一群下九流的乌合之众,哪见过这阵势?
“这小子太厉害!顶不住了!”
“我听说他在佛山一次弄死一百来号呢!大师父,怎么办?”
“点子扎手,要不扯呼吧!”
几人退到九宫身边,七嘴八舌连黑话都秃噜出来了。
任飞哪会等他们商量,如饿虎扑食般冲上前,照头就砍。原本还围在九宫身边惊慌失措的卦长阴笑一声,从怀里抓出一把迷魂香,突然回身朝任飞撒去。
他这招示敌以弱的招数不知坑过多少高手,任飞赶忙用袖子掩住口鼻。
其他几个卦长也配合的极为默契,想趁任飞中招之际,齐齐举刀往他身上捅。但眼看刀尖戳在任飞身上却像扎在木桩上,就是捅不进去。
一个卦长瞪大了眼睛,愣叫道:“神功护体?”
“去你码的,那他妈是硬气功!”气的身后九宫一掌把他拍飞到一边,敲下拂尘的尾端,一把锋利的短剑从白丝丛里弹出来,直插任飞眼珠:“关公面前耍大刀,我看你这次怎么挡!”
“我还用的着挡?”
任飞大喝一声,口吐虎豹之音,扎在身上的钢刀硬生生被震飞。大刀手起刀落,九宫胸前的藏着的护身铁板哗啦一声,从中间裂成两半,连带九宫也被斜着切开一条大口子!
“快跑!”
其他几个卦长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任飞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两人齐腰斩成两段。
九宫口吐鲜血跪倒在地上,眼睛瞪着任飞,嘴里依旧不敢相信,“硬气功!,,,你,,怎么能动!”
“难道不知道这功夫练到高深境界可以运劲震开刀枪的吗?招摇撞骗的半吊子,也敢在我面前充关公?”
任飞走到他身边,先是擦净刀上的鲜血,然后一刀砍掉九宫的脑袋。
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