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方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此刻心里已经在幻想拿到黄金后,一定要建造一家完全属于自己的矿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守在这荒无人烟的矿山上,住在一个废火车厢改装的屋子里。
推开屋门仿佛突然从矿山来到了皇宫内院,屋里古香古色的摆满了各式的漆红柜子和掐丝珐琅的铜器,就连窗户也都是精雕细刻的木格窗花。
罗方把手里拐杖随手放在伞桶里,正要开瓶红酒享受一下,突然看见屋子最里面竟有个陌生人坐在他书桌前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他挂在屋中的佩剑。
那人在剑身上屈指一弹,剑上立刻发出一阵脆亮的清鸣:“看来你还是对紫禁城念念不忘啊,这屋里的东西花了不少心思。这剑上的云履纹真漂亮,你从哪弄到的?”
罗方从内森警长送来的通缉令上见过他,还以为他也是姜文一样的大内侍卫。但并不见他如何慌乱,甚至没有开门看看公主的状况,反而悠闲的拿起一片冰镇生蚝吞进嘴里。
“那可是乾隆皇帝随身御用的九龙宝剑,是我逃出紫禁城时偷出来的。你们已经找到这里,我很佩服。但我要提醒你们,若没有那十万黄金的话,我包你们走不出卡森市。”
任飞把宝剑收归入鞘,放在身边。在现实世界中这把剑已经随着戴笠专机坠毁而成为历史尘埃,在这个世界却流传到这荒山野岭,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传说这把宝剑的剑鞘,是用名贵鲨鱼皮制成,上面嵌满红蓝宝石和金刚钻,堪称价值连城。但你这只却是简单的檀木,莫非是送给内森警长了?”
罗伊在酒馆已经把内森和罗方的背景查了个底掉。罗方能在短短三年间混得风生水起,离不开内森警长这把保护伞。别看他现在很威风,其实这座矿场大部分的利润都要孝敬给警长内森。
他操心劳神,到头来也只是别人养在这里的监工。这座矿场实际的拥有者还是那个在卡森市呼风唤雨的内森警长。罗方却没想到任飞已经查到了这一层,点点头道:
“那个人很强硬,而且曾经割掉过很多印第安人的头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卡森市里有上百的巡警听他号令,如果你想保证公主平安的话,最好把黄金交出来。”
其实平心而论,罗方绑架佩佩只是想发一笔横财,在电影里他十分守约的将人带到教堂交换,要不是姜文突然冲出来,整个过程会十分顺利。
他曾是紫禁城的侍卫,很清楚那个国家即使腐朽败落,也不是他一个逃犯可以抗衡的。不要低估国家的力量和政客的手腕,如果不想下辈子成为过街老鼠被追杀不断的话,收钱乖乖放人是最好的结果。
“你还不知道吗?内森警官已经死了。”
他死了?罗方那胜券在握的从容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内森还拿着刚印好的通缉令,说要把几个大内侍卫一网打尽,今天他竟然就死了!罗方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但任飞那从容淡定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任飞走到他面前,从旁边桌上冰盘捡起一片生蚝吞进嘴里,“这味道真不错,你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可惜没了这把保护伞,你以后的生活很难这么悠闲了。到我手下来做事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你与我这个叛国贼也合作的可能吗?”罗方脸色阴沉,恨不得立刻开枪打死这个断自己财路的家伙。但正如任飞所说,他真的需要考虑下以后的道路了。
“合作当然不可能,我需要的只是个听话的手下。”任飞撇了一眼罗方摸向枪托的右手,冷笑道:“你离我不过三尺,这个距离枪还没拔出来,我就能一剑划开你的脖子。要不要试试?”
罗方衡量再三,还是决定放弃玩命的想法,问道:“内森警官一死,很快其他股东就会罢免我的职位。你要我做什么?”
任飞淡淡道:“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保你比现在要强。”
没过多久,任飞和罗方走出车厢木屋,于荣几个早就等在外面。他把一只皮袋子递给任飞:“大人,公主已经上车离开,这是属于您的那份黄金。”
任飞把袋子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抛给罗方,对于荣道:
“内森警长已经死了,我想绑架公主的事情他也不太可能告诉别人,警察不会对公主张开追击。反倒是姜文已经上了通缉令,又被人看见和我一起杀了内森,所以你们这一路一定要小心。”
确定公主不会返回紫禁城任飞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之后还要去对付鲍尔特·鲍格,自然不会带公主一起。而于荣几个也生怕任飞哪天接到任务对公主不利。双方一拍即合,就此分道扬镳。
送走了公主,罗方也带着任飞和伊森重新前往卡森市。一路上有不少巡警在盘查东方面孔的人,但他们大多都认得罗方是内森警长矿场的主管,听说他是进城吊唁的,这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内森警长的宅邸很阔气,是卡森市内为数不多的豪宅,但今天这里却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女仆直接把一行人领进了会客厅,自男主人时候他们已经是第五波前来拜访的客人。那些平日与老爷称兄道弟的朋友,一听说他死了,立刻换了副嘴脸,拿出一大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合同文件,说这是老爷欠下的债务。
不要以为继承遗产很轻松,大笔的资本是需要运作的,毫无经验的人接手,庞大的基业反手就会变成巨大的负累。
娜塔莉根本不明白,为何他丈夫那些赚钱的生意在朋友口中会突然变的一文不值,而合作的商人都说需要钱来维持运营,转眼间就把她家里仅剩的珠宝都拿去抵押。娜塔莉只是个被内森强娶回来的小女人,根本没有参与过财务管理,哪能玩的过那些老油条。
她手足无措的坐在客厅里,茫然的抬起头,突然发现面前的来人竟然是那个曾与她耳语厮磨的男人,那个杀死她丈夫的凶手。任飞回头示意一下,罗方立刻识趣的带着伊森出去,顺手关上大门。
“任飞?你怎么来了?”
娜塔莉焦急的问道,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发现。她并不记恨任飞杀死内森警长,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其实是害死她父亲,谋夺她家财产的恶人。
“我若是不来,你恐怕就要被那些豺狼虎豹连骨头都一起咽下去了。”任飞坐到娜塔莉身旁,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放心,一切有我,你不用再担心了。”
安慰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她在快乐与激情中忘却烦恼。外面的月亮悄悄爬上树梢,任飞替熟睡的娜塔莉盖好被子,悄无声息的关上卧室的门。
在内森警长的书房里又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泰迪惴惴不安的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不时抬头看看罗方一脸凶神恶煞的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他虽然知道任飞早上干掉了警长,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晚上连人家老婆和家产都不放过,狠毒和不要脸的样子跟鲍格没啥区别。白天时他们真是太冲动了,这下说不定又为玫瑰溪引去一条饿狼。
“罗方,东西找到了吗?”
任飞推门走进来,毫不犹豫的坐在书桌后面的大椅子上,自在的翘起二郎腿,俨然已经成了这里的主人。
罗方把一沓子文件放在桌上:“你需要的文件和印章都在这了。九龙宝剑的剑鞘已经被内森拆碎了,宝石也都做成首饰被别人瓜分了。那个混蛋真是暴殄天物,百年的奇珍就这么被他毁了。”
“那不还是你把东西送给人家的,这个时候抱怨还有什么意思?你后配的檀木剑鞘也不错,沉实内敛更合我的心思。”
任飞翻开文件,照着上面的各式样子照葫芦画瓢写了一份,拿起警长的印章往上一盖。递给罗方,“逝者已不可追,赶快去把我的事情办好,这才是关键。”
罗方接过文件点点头,拎起地上的牛皮袋子躬身出去。
处理完一切,任飞这才看向泰迪和旁边陌生的男人。问道:“艾玛夫人去哪了?这位长的跟星爵似的又是谁啊?”
泰迪正在魂游天外,一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才反应过来:“啊!我们今天在在镇上找到两位帮手,艾玛和齐索姆先生去找其他帮手了。我和法拉第先生回来和您汇合,然后去找一个叫罗毕索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正巧我在卡森市的事情也忙活的差不多了。”
法拉第把弄着手里的左轮手枪,奇怪的问道:“那个星爵是什么人啊?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他是个跳舞很厉害的人,身材也很健壮。”任飞说道,同时在心里补上一句,同时也是个傻子。
“虽然你这样说,但我始终觉得你是在骂我。”
法拉第眼珠一转,耸耸肩。生疏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就连泰迪也笑出了声。任飞带好装备,三人一起上马,趁着茫茫月色逃离了卡森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