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一股莫名的恐惧逐渐在小镇蔓延。那个大胡子第一时间就回家把所有的行李都搬到车上,带着家人和财产逃命去了。
而更多的人也都如他那般开始打点行装。艾玛失落的坐在台阶上,风尘仆仆的脸上两行热泪悄然滑落。
法拉第坐到任飞身边,用手指戳他悄声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过艾玛夫人现在在哭呢,你应该不介意我挺身而出去安慰她吧?”
打从见到他的那一刻,任飞就觉得他和伊森一样是个风流痞子,说不定会冒死跑过来就是眼馋人家的身子。
罗毕索抱着膀子看着街上离开的马车越来越多,忍不住摇头道:“没想到我们大老远来到这里,结果却是玫瑰溪的人都走了,只留下我们送死。”
其余的几个人也有些失落,当初他们答应过来帮忙,是因为艾玛夫人说玫瑰溪的人会和他们并肩作战。七个人对付两百骑兵,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就算天降奇迹,他们最终获胜了,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镇子又有什么用呢?
齐索姆走到任飞身边:“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他的目的,什么目的?”
比利几个人都聚拢过来,任飞也不隐瞒,“我与艾玛夫人商定的协议是玫瑰溪所有无主的土地,这些人只要离开小镇,名下的土地就会自动划拨为我的财产。所以哥几个都不要伤心雇主背信弃义,打起精神齐心协力帮我干掉鲍格。酬金我来出!”
说着任飞扯过随身的牛皮袋子,解开绳扣,哗啦啦的几十沓崭新的钞票倒在地上。“这些定金足够你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等打完了仗,我还有三倍的酬谢。”
比利和罗毕索几个相互看了看,这个世界上钱是值得用命去换的,就连法拉第也放开艾玛夫人,跑过来捡起钱就往兜里揣道:“这么多?你撬了那寡妇家的保险柜了吗?”
一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动手拿起自己那份。比利他们还十分卦的围住法拉第,追问道:“什么寡妇?快给我们说说!”
金钱和女人永远是男人最感兴趣的话题,一群人簇拥着法拉第走进酒吧。只有齐索姆依旧看着任飞,目不转睛等他说出答案。
任飞和他对视一会,终于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我们和鲍格相差的什么?”
齐索姆有些奇怪:“当然是人数,我们只有个人,就算骁勇善战依旧势单力薄。”
“所以你最初寄希望于玫瑰溪的居民。但我告诉你,绵羊就是绵羊,没有见识过血与火的人是无法蜕变成战士的。”
任飞抚摸着剑柄上璀璨的宝石,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比利的身手那么好,却依旧每日要在底层挣扎,为什么?因为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就是金钱和权势,在他们面前无论是英雄还是战士,都能变成可计算牺牲的数字。
鲍格有钱笼络杀手,我同样可以用钱来增强火力。我已经令罗方已内森警长的名义购进四挺加特林机枪和两尊拿破仑火炮,明早就会用马车拉进镇子。
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设计带人铸造防御工事,教会比利他们几个使用这些武器,鲍格就算带两千人过来我也能把他撕成渣子。”
齐索姆终于知道任飞为何一直胜券在握,参加过南北战争的齐索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两种武器的可怕。
加特林机枪堪称战争收割机,每当六根枪管一齐转动的时候,就意味着对面的敌人会成片的倒下,骑兵的冲击力和步兵的密集冲锋在它面前毫无意义。
拿破仑炮更是青铜铁铸造,坚固的能够经受双倍装药的爆炸力。射程足以在1000米的距离上与敌人展开交战,而且只需数发炮弹就可使整连的敌人丧失作战能力。
这场对决已经不再是双方战士的较量,它已经被任飞直接推向金钱的比拼,进化成一场真正的战争。
任飞转身走进酒吧,嘴里念叨着莎士比亚的名篇:“金子,黄黄的,珍贵的金子。只这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
齐索姆看着任飞失落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体里莫名的怒火,在手指在胸前化十字架:“愿上帝保佑你。”
枪炮到达的时间比任飞预估的晚了一些,齐索姆每天几乎住在小镇最高处,观望着外面的动向,祈祷这马车的尽快到来。就在第三天的中午,远处的山坡上终于出现了期盼已久的马车。可还没等他欢呼雀跃,在马车背后就跟着出现无数人影。
齐索姆立刻敲响了教堂上的警钟,小镇上仅剩下的十几个人赶紧提枪冲出来,可当他们透过望远镜才看清,来的人并不是枪手或是军队,而是一大群衣衫褴褛的工人,长着和比利任飞相似的面孔。
罗方骑马最先跑进镇子里,找到任飞:“已经按你的吩咐买好了枪炮,但你走之后矿场的股东突然联手发难,取消了娜塔莉夫人执行董事的权利。我只好照之前说好的,提前把矿工都转移到这里。”
任飞看着齐索姆带人将马车赶进镇子准备卸货。点点头,问道:“除了这个其他事情还顺利吗?没有留下什么首尾吧?”
罗方立刻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枪炮的购买文件上盖的都是内森警长的私章。当初董事会因为不想和华人产生雇佣关系,都是我已私人名义雇佣的他们。所有的文件我都已经处理妥了,就算是法庭的专业律师也查不出漏洞。”
“那就好,按照当初的约定:干掉鲍格,你将会拥有金矿三成的股份,而且出任我金矿公司的执行董事。”
要像让马儿跑就要给它吃好草。和内森那个老东家相比,任飞出手阔绰的简直没法比。罗方一听这话,身上顿时有使不完的劲,都不用催促立刻起身去安排矿工们在玫瑰溪定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