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高级贵族。与重要的作战指挥官参加的紧急作战会议,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当这些与会人员阴沉着脸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外面的“狂欢”还正火热。
瞥了眼“懵懂无知”的人群,穿过纷纷扰扰的舞会大厅,伯顿伯爵在自己的扈从开路下,快步走向城主府的大门。
发自心底的烦躁,让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可未等他走出那扇大门,就有一支苍白的大手,先一步拍在了他的肩膀之。
那是一支有些发冷的大手,因为它的主人同样是一位伯爵,伯顿伯爵的扈从就没敢做出什么阻拦。
“伯顿,这北方你还住得惯吗?”手的主人,也就是说话者,有着一头略显干枯的金发,中年的面庞,也较一般的中年人多了许多疲惫。
“感谢你的关心考特曼伯爵,同是贵族,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眉头微微皱起,晃开搭载自己肩膀的大手,伯顿伯爵有些不客气地说道。
对于这位痛失嫡子的边境伯爵,伯顿伯爵一点也不想有过多的接触。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变成疯子?家族继承人挂了,家主就跟着疯了这种事,贵族中又不是没有先例。
“哈哈,是我冒昧了!”
在那略显沙哑,难寻诚意的道歉后,考特曼伯爵收回了自己苍白的大手,并微微退后了一步。
这似乎是在表示他没有冒犯的意思,但紧接着,这位比伯顿伯爵还要高出半个头的边境伯爵,就毫不掩饰地转动了一下左手中指佩戴的红宝石戒指。
下一瞬,一道魔法灵光就在他的身绽放开来,且随着这道灵光的绽放与扩张,他身周出现了一道正好可以将伯顿伯爵笼罩住的魔法屏障。
“你这是什么意思?”认出那是静音结界的伯顿伯爵,勉强压住了心慌,厉声向面前的考特曼伯爵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这里有些太吵了,不适合我们讨论问题。”举目环视,看着那些已经把目光集中过来的下级贵族与护卫侍应生,考特曼男爵露出了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袭击的伯顿伯爵厉声拒绝,同时他脚下的步伐也不慢,迈步就往静音结界的笼罩范围之外走。
这家伙绝对已经疯了,被人误认为他跟这样的疯子搅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代的伯顿伯爵虽然有些草包,但自小的生长环境,还是让他多少积攒下了那么一点点的ZZ敏感度。
“你真的不觉得埃金斯公爵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吗?”不等伯顿伯爵走出静音结界的笼罩范围,考特曼伯爵的话语声就追入到了他的耳中。
这次,有些痴肥的伯顿伯爵,却是连话都不敢回了。
看着冲出结界,带着护卫侍从如下山野猪一般冲出城主府的伯顿伯爵,考特曼伯爵在一片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露出了一副极符合贵族标准的优雅笑容。
微微一欠身,趁着没有好事者围拢来,他也转身向城主府外走去。
他的时间可不多,除了几个如伯顿伯爵的“障眼法”外,还有好些真正的目标需要他亲自去接触呢。
“考特曼有问题!”角落中,身为城主府主人,卡伦特堡指挥官的盖文伯爵毫无意外地注意到了这一幕,他阴森森地对身旁的第三舰队副司令,啊不,现在应该是司令的贝蒂子爵说道。
“他是贵族!”贝蒂子爵平淡回道,那冷漠的神情,见者真就很难将其与老公爵身边的阳光后辈联系在一起。
“呲,干掉那家伙的代价,可比用那东西的代价小多了!”
见贝蒂子爵头也不回地远离自己,神情阴鸷的盖文伯爵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略显刺目的白牙。
“都散了吧!”转头看向已经注意到自己的一众下级贵族,身为“东道主”的盖文伯爵直接发出了驱逐令。
事实,在盖文伯爵发话前,就有不少机灵的下级贵族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故而,在盖文伯爵发话后,原本热闹的城主府,很快就冷清了下来。
且随着贵族马车的四散,整个卡伦特堡不可避免地再次笼罩了一层“阴影”。
……
“哗啦,哗啦——!”
海风吹拂着浪涛,浪涛击打着船舷,此时凤尾鸢号已经踏了征程,在蒸汽轮机与魔法加持的共同作用下,它只需要五天就能赶到最靠近卡伦特堡的边境海港。
当然,这是情况最佳的预估,而林恩已经收到消息,在这条海运兵线,已经出现了莫尔商盟的舰队。
没错,林恩就是将情报中的“海盗”,在脑海中无缝转换成了莫尔商盟的海军。
这种转换自然而然,且绝无问题,毕竟哪家真正的海盗会去招惹难啃,且一点油水也没有的运兵舰队?
说那不是莫尔商盟打算给泰伦斯联邦添堵,任何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
之所以还要保留“海盗”这一说法,完全是因为泰伦斯联邦与莫尔商盟,还未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大家都有所顾忌,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林恩一点也不看好这条后路还会存在多久。
只因在凤尾鸢启航的时候,他就通过露西的情报渠道获知,南边一直与泰伦斯联邦有边境冲突与殖民地冲突的卡索帝国,又有异动了。
显然,被邪神信徒折腾了一大顿,且至今还在被折腾的泰伦斯联邦,已经成为了国际社会的“软柿子”,任谁都想来捏那么一捏。
“还有比这更坑的超凡之路吗?好好的超凡者当着当着,就要被卷入凡尘俗扰之中了啊!”站在船舷边的林恩,轻翻着手中记录有各方情报的笔记本,久久之后,他低声叹道。
“作为一名亡灵巫师,我需要战争,需要血与火,灵魂与尸骸,可这……”
“唉,希望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吧!”将笔记收入怀中,林恩在一众船员的敬畏目光中,顿了顿手杖,迈步走回了自己的船舱。
在他背后,一只在海难得一见的渡鸦,展开双翅,扑棱棱地飞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