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微臣已经打探清楚。那金元豹一路上行踪甚是诡秘,似乎是伪造了名牒,进城名录之中,并无他的名字。”
“若真只是拜访旧友,游历山河,似乎并无必要多此一举。”
“殿下英明。微臣还去那天禄楼中问过,他与岳飞章曾将那陪侍的艺伶逐出,仅余他二人独处…微臣下以为,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事,或许牵扯甚大。”
“嗯。知道了。”
“……殿下,可要微臣将那金元豹抓起来,好生拷问一番,摸清其究竟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用,叫你的人暗中跟着他便是。若他见了什么人,尽数录下来。但若他要出城,也就让他去罢。”
“是,殿下。”
金元豹来燕是报着什么目的,他与岳飞章密会于天禄楼中,究竟会是在谈些什么,其实并不消问,只需看看岳飞章的身份就知道,金元豹究竟做的是什么打算。
而白厚栩知道,商思之对此也不是不清楚。
抓人,或者不抓人,其实并无紧要,当他们在天禄楼里撞见的一刻,金元豹便绝不再敢轻举妄动,除非……他嫌自家的命太长。
但是,商思之偏要这样说,白厚栩清楚,这是对方在暗示自己,无论对方的来头再大,他商思之商局长,亦是忠心耿耿,别无他想。
对此,白厚栩在上化学课时,思绪一时飘到这里,便有些走了神。
他吩咐莫离做了一些安排,也算是这一点上,对商思之进行褒奖了。只不过,商思之会是什么反应,倒是未知。毕竟听莫离说,那日他去了那屋里扮了半天的木头,倒像是个不爱近女色的莽汉,与他的外貌却是不甚相符了。
同样与自身形象不甚相符的,便是自家二哥了罢。
在过了一年多之后,还不忘忌惮自己这个远在万里的三弟,不惜遣人来此埋下钉子,不管是作何打算,却是与他那张憨厚实诚的脸南辕北辙。
前有各州太守孤立于我,后有密行者探听于我,原来,不仅仅是自己一人觉得输赢未定。那一位按理说已然赢得了整个天下的太子殿下,屁股下面的七龙金椅,似乎也坐得不算安稳。
如此一来,若是按照杨老师所言,便算是自家重回上京之前提了。
白厚栩禁不住思绪联翩,心里泛起一丝丝的涟漪,嗯……看来这个周末,自家就该去书店看一看。
直到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才将白厚栩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而后就看到化学老师夹着书,飞一般离开的背影。
小半节课没有听,白厚栩一时不免有些懊悔。毕竟,他的化学自习课程已经走近尾声,现在若是上课认真听讲,是足可以跟上老师的思路的。
下次定不要如此了。白厚栩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这已经是本周的最后一节课,教室里骤然间喧闹成一片,有些心急的已经拎着书包,往教室门口冲去,准备回寝室收拾东西。
却在此时,只见罗江城大踏步的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说道:“同学们先坐回座位,我有几句话说,完了你们再走。”
等那些心急火燎的同学唉声叹气的坐回座位,罗江城才又道:“下周一半期考试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希望,这一个周末,你们回家之后,就别想着玩游戏上网,要认真复习。期中考试是要全年级排名的,到时候名次难看,可别怪我家长会上点名批评一些人……”
罗江城在讲台上絮絮叨叨的说着,台下的陈景浩偷偷摸摸反手递了一个纸条给后座的张梓然。
张梓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往右边隔了几个的位置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地方,白厚栩正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的听着罗江城的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把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
张梓然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来了十来遍,方才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上面的确是写着:“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今天就不去了。”
张梓然攥着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往前面一丢,抛在了陈景浩的桌上。
张梓然原以为这事就此打住,没想到,过了没一会儿,陈景浩又把纸条传了回来。张梓然打开一瞧,只见自己写的“滚你妈的”四个字后面,新添了一句话:“嗯,好的,那我就滚了,不好意思哦。”
张梓然立刻在后面写道:“不行!大家说好一起上,你特么今天必须去。”
“真有事,我妈催得急。”
“滚,手机都还没发,你怎么被你妈催的?”
“上周就说好了啊,我之前没想起来。”
“你少说这些屁话,你就说你是不是怕了。”
“没有。真要回家吃饭。”
“你怕了你就直说,说了我就放你先走。”
“我怕了。”
张梓然看着纸条上最新写上去的三个字,眼神都有些发直,简直不知道回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才气急败坏的在上面写起来,笔头都差点把纸划烂,“卧槽,你这个孬种,搞临阵脱逃这一套,你还要不要脸!”
“兄弟,真要回家吃饭,今天我妈做小龙虾呢。要不下周?下周我铁定跟你一起。”
张梓然发现陈景浩不是开玩笑,是打定主意不想参与了。说来也奇怪,他此时倒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心情瞬间平静下来,甚至变得有些轻松,与片刻之前的重如垒石完全不同。
他想了想,写道:“那就下周,我们一起。”
结果,这一下陈景浩回过来的字迹明显有些急了:“这怎么行,不是跟曾焕说好了吗?”
张梓然回道:“要不让王哲去?我刚才才想起来,我这周要给我弟补习功课。”
“你哪里来的弟弟?”
“你又哪里来的妈?”
“我本来就有妈啊。”
“我也本来就有弟啊。”
“行了,别开玩笑,现在该怎么办?要王哲一个人去跟。。说话是绝对不可能。”
“要么问问王哲?”
“行。”
校门外,曾焕躲在一家书店的门口阴影处,点了一根烟,他身边站着一个染着金毛的青年,正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问道:“怎么还没出来?老子等得想拉屎了。”
曾焕笑道:“四哥,你别急,马上马上,估计是他们老师压堂,四哥你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