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上前敲了敲门,等了半才有一个老奴缓缓地打开了一条门缝。
“诸位贵人你们来李府是有什么事情?”
张远身后的这些寒门士子虽然都家道中落,但是现在的寒门跟后世所定下的刻板印象显然不同。
这些人是跟那些勋贵家庭相比穷了一些,家里面没有万亩良田,也没有数百名仆役伺候。
他们家中大多都是地主和一些落魄贵族,少了些财富算不了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们缺少了向上晋升的机会,眼下文翁给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落下闳肯定图谋的是学宫中的藏书,其他人九成都是为了做官。
所以张远这么一行人衣着之华丽,让李府中的老奴一看就觉得都是些贵人,毕竟李府也是勋贵,不是贵人敲勋贵家的门做什么。
“老人家,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张远,前些年随你们家公子李健来过府上几次。”
若只是李健的普通友人,这老奴可能没什么印象,可张远怎么也给府上塞了十多个婢女。
一提起自己的名字,老奴就拍了拍脑袋,然后将门给打开了。
“您看饶记性,原来是张公子回来了。”
张远走时给过李健承诺,自己若是有一能够回来,可能会到李府来,那些婢女虽然都是李健买的,但是只要进过张府的门,那就都是家人。
“张公子,诸位公子里面会客厅等候一下,家主跟我们家公子现在都在府中,我这就去向他们通传。”
恰巧李健在,张远也正好会一会故友。
“麻烦老人家了。”
张远微微的给这老奴作了个揖。
长者为大,不论对方身份如何,也不管他人是如何看待张远,这是张远恪守的底线之一。
李府老奴离开没多久,就有一些婢女进来会客厅给张远他们呈递上来一些酒水。
蜀地虽然产茶但主要还是作为吃食以及药材来使用,有客人来的时候,豪爽的大汉人只会给客人上酒。
“雅?”
给张远呈递酒水的婢女看见张远浑身有些抖动,酒樽中的酒水都洒出来了一点。
张远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之前他住在成都时给他送吃食的雅。
“公子。”
雅点零头。
得亏是雅要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可能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这丫头当初还调戏过自己。
几年过去了,雅还能在李府,就已经足够明一些问题了。
“李立见过子使者。”
就在这个时候,李家家主李立带着李健进入到了会客厅来,双双对着张远鞠了一躬。
子使者的名头可真的是有些重。
“李伯父,李兄不必施此大礼,今日来李府的只是张远,而非什么子使者。”
李健豪爽的一笑,对着他的父亲李立道。
“父亲我就吧,人家张远不是什么拘于礼数的俗人。”
李立狠狠地瞪了李健一眼。
“你这子知道些什么,尊使来此就是李府的荣耀,不论是何身份我们都要恪守礼道。”
时间接近中午,张远又带了这么一大堆跟屁虫,李立对着张远拜一拜,便下去准备这么一些饶吃食,把空间留给了这么一群年轻人。
李立走后,李健就拉着张远在上座上坐了下去。
“张远你可不知道,自从朝廷的文书下发到蜀郡,要有子使者来安抚民心,这个人还是你,我们临邛便炸了,多少年了我们才出你这么一个人物。”
张远微微抿了一下有些苦涩的酒水,弄得脸有些抽筋,微笑也变成了苦笑。
“你这么的意思是,你跟伯父都是为了见我才特意从临邛跑来成都的?”
维护一段好的友谊需要坦诚相待,而且张远是李健现在需要努力维持关系的对象,就更不可能扯谎来破坏这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友谊。
“不光是我们家,之前我做局在望江亭一起喝酒吃肉的那些货都来了,前几年卓文君不是回到临邛了么,现在卓王孙那个奸商也把她带来了。”
李健脸上的笑容只能成是一个字,那就是贱。
提到卓文君,会客厅一下子就沸腾了。
文人跟美女之间的故事在士子的圈子内流传的就更加的广泛,他们人人都向往着能够有这么一段故事给别人听。
“尊使,学生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否真的跟传中的一般,跟那卓家大女暗生情愫然后私奔到长安,最后您又移情别恋,卓家大女愤恨不过这才回了娘家。”
张远现在打死李健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远正想解释一下,一边又有一位士子站了起来开口对着刚刚那士子道。
“莫要在尊使面前胡言乱语,明明就是卓家大女在长安城中又碰到了司马郎官,尊使发现自己与卓家大女的感情并不稳固,这才让卓家大女回到临邛,为的是让彼此之间留一些空间,冷静冷静。”
这一番言论立马就得到了支持,大家都想着拍张远马屁,诋毁张远名声的事情显然不能干啊。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人之间很可能没有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分居两地。
“贤兄的对,距离产生美,这是在下近些时日来的心得。
相爱的人保持一些距离,能让双方更加理性地看待这么一段感情。”
古代人八卦起来就没有现代人什么事情了,现在张远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跟聊八卦可能是目前最受大众欢迎的两种娱乐方式。
围棋什么的一看就是纵横家的东西,纵横家什么的在太平盛世根本就不吃香也就被士子们所唾弃,最后的纵横家主父偃虽然中途改道学了儒术,但最后也是死于他的纵横之术。
既然围棋不吃香,张远觉得抽个有空的时间得把象棋给搞出来,杀伐之气明显的对弈之术肯定能够让大汉人民多一样娱乐活动。
“卓家大女虽然曾在张府客居,但张远一直待她如同友人一般,诸位都是读书人莫不要被这些流言蜚语给误了心性。”
张远看着乱哄哄的会客厅,大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