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脱离出来,这就是你的目标。”
纳修对顾秋说道。
呈现在顾秋眼前的是一个光线生冷的牢房,牢房里只有一面床,以及头顶的一个明显的监视器。
一种压抑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
顾秋走向了牢房的金属门,金属门的密码锁被设置在外边那一面,所以想要通过破解密码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说也没有哪个牢房会蠢到把密码锁设在内部。
他向右看去,牢房内配置着一个厕所,一般为了防止囚犯自杀或者自残,厕所里是不会有镜子这种东西的。
顾秋看着厕所外边的墙壁上,上面似乎有着一个需要人为启动的计时器,计时器的下面写着文字规定:“在厕所中待着超过四十分钟就会有警卫前来查看情况。”
“绝了”顾秋在心中叹道,不管怎么说这个规定也严格过头了。
顾秋按下了墙上的计时器,走进了厕所,如顾秋所料,厕所里确实没有镜子,有的只是一个洗脸池,以及有点简陋的坐式马桶。
顾秋仔细地检查过厕所里并没有任何的微型监视器,试着在厕所的死角里唤出了阴影巨爪,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反应。
就跟上一次他被扔到角斗之塔一样,他的能力再一次被封锁了。
因为厕所里没有镜子,所以顾秋无法确认自己现在的面容,不过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原来的那样,只不过显得瘦弱了些。
他走出了厕所后,再次摁下墙上的计时器,计时器上累计的时间停留在了三十秒中。
顾秋再摁了一下,计时器的数字还是从三十秒开始流动,所以不存在反复进厕所出厕所把定时器的时间归零这种情况。
似乎每隔十二个小时,计时器才会刷新为零一次。
顾秋稍微猜测了一下,估计是因为厕所里不方便设置监视器,监狱的建造人害怕有囚犯在厕所里自残自杀之类的,所以才设置了这样一个规定。
但不管怎么样这诡异的规定也实在膈应人过头了。
“好,既然没有任何可以做出的行动,而且牢房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探索过了,”顾秋坐回了床上,盯着牢房的金属门,“也就能等待事件发生了。”
“首先得先了解这里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构造,还有背景”顾秋闭上了双眼,在心中思索着。
纳修这次似乎并没有跟他说明什么,只是非常简单粗暴地把他丢在了这个地方,说明了下要他从这里逃离,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顾秋开始怀疑纳修说不定只是单纯地想要折磨他一下而已,不过纳修给顾秋看见的记忆带来的真实感一直在顾秋脑中挥之不去。
那近千年的孤独,养成了纳修压抑疯狂的性格。
似乎现在看来纳修那奇怪的性格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顾秋感觉自己稍微能够理解这个疯子了。…
顾秋就那样闭着眼睛沉思了大概两小时,牢房的金属门被打开,顾秋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个穿着防弹服,手中提着枪支,头戴头盔的警卫。
“到注射时间了,手脚利索点出来!”
那名警卫对着顾秋喊道,顾秋从床上走下,向着那名警卫走去。
“注射时间什么意思”
顾秋在心中思索着。
首先得依靠这条线索来了解下这个监狱的背景才是。
顾秋走出牢房后,警卫就把金属门关上,顾秋看向眼前的这条走廊,似乎不少身穿着白色囚犯服的人走在这条走廊上。
头顶上的灯管散发着深蓝色的略带压抑感的光芒,顾秋跟着队伍向着前方走去,可以看见那些囚犯个个面容枯瘦,顾秋有点梦回角斗之塔的感觉。
但这里的气氛就算再差到哪里去也比角斗之塔好多了,那个几天见一条人命的地方顾秋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待第二遍。
但沃尔蒂的人格确实很让人难忘,顾秋也通过待在角斗之塔的那段时间了解了漆原律的经历,还有为什么他会对沃尔蒂这么执着。
“赶紧跟上。”一名警卫推了推观察着附近的顾秋,顾秋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似乎这些电子牢房都是从外面可以看得见里面的事物的。
但从牢房里面看外面就只是普通的墙壁而已,这应该是为了方便警卫去监督秩序。
顾秋跟着大队伍排队走进了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陆续有人从另一边的出口从那个房间里走出,可以看见那个房间里都是电子机械,一名名穿着白色医生制服的人员正对着躺在床上的犯人的手臂注射着什么。
顾秋稍微思考了一下,他现在自然不可能开口向其他人打探情报,可以看见附近的囚犯都是一副严肃沉默的样子,似乎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一个个都生怕被警卫盯上。
“也就是说只能乖乖地被注射进身体那些药剂了。”顾秋盯着那些医生手中的针筒,确定了自己现在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手段,只能够就这样接受他们的安排了。
他瞥了一眼那些持枪的警卫,凭着他这副有些虚弱的身体想要从这些警卫手里逃走绝对是不可能的。
顾秋跟着队伍前行,走进了那个房间里,躺到了洁白的床铺上,他注视着那个看起来很不耐烦的医生,伸出了自己的右臂。
顾秋盯着那名医生手中的针筒,试图看出一些什么有效的信息,但针筒上只有几个不明意义的英文字母和代号。
那名医生将手中的针筒的针尖对准了顾秋的手臂,将晶蓝色的液体往顾秋的体内注射而去。
因为事先擦过麻醉药,所以顾秋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也就是那一瞬间的痛觉,然后他的身体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种液体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顾秋也很难去了解。…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像是哑巴那样的肃静,医生和警卫都是摆着一副臭脸,一副生怕别人去招惹他们的样子。
顾秋注射完药液之后,就摆好衣袖,下床向着房间外走去,依旧是跟循着大队伍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管家 guanjiaxiashu
一路无言。
顾秋很难通过周围这样的环境来得到有效的信息,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牢狱吗,那种注射在每名囚犯身体里的药剂到底是什么样的效果。
顾秋都没有途径可以知晓这些事情,每名囚犯之间基本都是严禁交流的,在这个监狱里待下去可能多数人都会发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与外界建立联系的方式。
压抑和肃重弥漫在这个监狱的每一个角落。
到了该进餐的时间,警卫就会负责将饭菜从金属门一个可供打开的口子放进牢房里面,不管囚犯有没有吃下这些饭菜,警卫都会在一定的时间进来回收盘子。
如果发现长时间绝食的犯人,警卫就会强制性地进行喂食,保证他们的性命安全。
在这座监狱就算你想要自尽也绝对会是一件难事,最简单不容易被发现的自杀方式就是在厕所里咬舌自尽。
但就算是这样也有大概率会被救活过来,监狱里配备着的医务人员可不是摆饰用的。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像只被规定好作息行动的僵尸那样地生活,这就是待在这座牢狱里的人的现状。
顾秋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了一周,也算是得到了一些还可以说得上有用的信息。
每隔三天,这座监狱的犯人就必须到那个诡异的房间里注射未知名的药剂。
这似乎意味着不管那种药剂的效果是什么,作用时间只有三天左右,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但顾秋目前也就能知道这样的信息了。
顾秋通过观察规律注射药剂的那个房间里的钟表,在自己的脑子里心算起了每一天的大致时间,获得了在这所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监狱判断时间的资本。
他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锻炼着自己的心算能力,直到今天,他能准确地在心中默念时间,错误不会超过现实最精密的钟表两秒,就算睡眠的时候,他也能保持半清醒的意识来保证自己的心算钟表的准确率。
所以他能够在这里区分白天和夜晚了。
牢房内是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的,所以不存在像是在角斗之塔那样,试着和隔壁牢房的犯人偷偷沟通交流的情况,而且就算这样做也很容易被监视器录下,然后被警卫前来调查。
这里的警卫是轮班制的,所以二十四小时都会有警卫在看守着监狱,监视器应该也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照看。
如果是像角斗之塔那样,不禁止犯人互相交流的话,顾秋还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较多有用的情报。
但在这种几乎没有方式和任何人沟通的情况下,他获取信息的方式就大打折扣了,只能被动地去获取有限的情报。…
既然纳修说了要顾秋从这座监狱里逃脱,那顾秋就知道是一定有可以出去的方法的,但以眼下的情况还没出现什么明显的机会。
如果纳修有跟顾秋说过在这里死去能够获得重生的机会,顾秋还可以放手一搏,试着以不同的行为和选择来获得有利的信息。
但纳修在把顾秋扔进这座监狱之前,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只留下那么一句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就让顾秋有些无从下手了。
如果跟角斗之塔一样,在这里死去,就代表着自己的灵魂永远无法回到现实世界,那顾秋就必须以最慎重容错率最低的方式去安排好每一次行动。
至少得先做好在这里待个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心理准备了
顾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倒也已经懒得埋怨什么了,他目前能够得到力量的最容易的途径确实就是去通过纳修设置的试炼。
在现实世界凭着有限的时间,他想要有效地提高自己的实力简直是天方夜谭,眼看着骨龙遗迹现世的日子越来越迫近了,顾秋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也就是重复着单调的日子,直到待在这所现代化监狱的第十五天之后,顾秋遇见了一件与往常不同的事件。
在顾秋心算的大概凌晨五点的时间里,他的牢房的电子金属门被打开了,入眼的是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
顾秋装出了慌乱的样子,茫然地看着他们,双手和双脚缩在了一起。
如果是普通状态下的顾秋的话,可能就算面对这种状况也不会有什么面部表情的变化,但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演出慌乱的感觉,会比较容易让他们松懈警惕心。
顾秋清楚自己应该没有在牢狱里做出过任何违规的事情,这时被找上绝对是什么另外的原因。
他只需要配合这几个警卫的指令行动就好了。
“b45,穿好你的衣服,跟我们走,不准轻举妄动否则我们将会把你当场击毙。”带头的警卫冷冷地发声音。
顾秋如他所说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从床上下来,跟着他们向牢房外走去。
那几名警卫牢牢地将顾秋围在正中间,遮挡着顾秋观察外边的视线,经过了几条构造相同的重复的走廊,顾秋看到了尽头的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房门上面很明显挂着审讯室这一金属牌子。
“审讯室”
顾秋微微蹙眉地在心中喃道。
为什么会是审讯室,如果是为了问他这副身体之前经历过的事情那就麻烦了,顾秋根本没有那种记忆,被问到也只能哑口无言。
说不定会被当成掩盖事实而被直接击毙也说不定。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顾秋走进了审讯室之中。
后面的几名警卫将审讯室的门牢牢地关上,然后在外面等候。
顾秋扫了一圈周围,审讯室里果然布满了监视器和窃听器,自己眼前只有一面桌子,两把椅子,在他对面已经坐着一个留着白色头发,气质颇为成熟的男人了。
桌上有着一袋资料,男人微笑着盯着顾秋的脸庞,转动着自己手里的一支钢笔,“b45是吧,坐下吧,不用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