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看见了我的未来”顾秋有点不信任地瞥了一眼纳修，在心中思索着纳修又在打什么鬼算盘。

纳修露出来熟悉的笑容，凑到了顾秋的眼前，“想看一看吗顾秋先生，你的未来。”

顾秋就那样躺回了牢房的床上，闭上了双眼，在心中回道，“首先我得确定你不会撒谎，不然听你扯淡真的只是浪费精力。”

“这可是实话，我利用这块神骸残余的力量摸索了一遍你的未来，然后我看见了你未来的无数种可能性。”纳修笑眯眯地说道。

“比如，什么样的可能性？”顾秋问道。

纳修探出了自己的右手，呈虚握着什么的姿势，他咧起嘴角看向了顾秋，一副做作的神态，“那就是你看好我的右手，不要眨眼。”

顾秋闻言，严肃了几分，直勾勾地望向了纳修的右手。

下一瞬，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手臂骨头出现在了纳修的左手中。

“告诉我你他娘的伸出右手有什么意义。”顾秋的嘴角抽了一下。

“整你一下，问题不大，”纳修噗嗤一笑，收回了自己的右手，“没想到你真的会相信我的话啊，顾秋先生，我还以为你已经养成了打死不信我的习惯了。”

“从现在开始养成这个习惯还不算太晚。”顾秋回道。

他现在是处于监视器下的状况，所以不能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以及神态显得太过奇怪，否则可能会有警卫进来调查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群警卫就算进来也没办法观察到纳修的存在就是了，所以纳修基本想怎么整顾秋就怎么整顾秋。

顾秋倒也已经是对纳修那些无聊的恶趣味感到习以为常了，最多不爽那么两下子就会抛在脑后。

在了解了纳修的那些可能造假的经历之后，顾秋觉得在那种幽闭环境被关了一千年的缺爱儿童性格想要不扭曲也是一件难事。

说不定到后来纳修已经连去尝试推开那扇门的心情都没有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托比救下了纳修，所以纳修会对托比寄有特殊的感情是正常的。

他一开始也只是个一个孩子，渴望着父亲的关怀，日复一日地在那座空荡荡的木屋里流着泪敲着门希望有人能带他出去，当一次次的希望破灭之后留下的就只有麻木了。

孤独是最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事物，或令人发疯扭曲，或令人懂得独善其身。

很明显最后纳修变成了前者，一个疯魔，但就算是疯魔，也是一个带着些许小孩子趣味的疯子。

天真和疯狂两种相斥的特质清楚地在纳修身上呈现着，所以纳修的行为令人畏惧且不可预测。

顾秋觉得纳修的性格就像不那么偏激的漆原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纳修还要比漆原律简单上不少。

越是了解这些怪物，顾秋就越是清楚自己和平凡人的生活离得更远了。

纳修不可能像是怜悯托比那样地去怜悯顾秋，还给顾秋一个正常的生活。

“那么在这些未来的可能性里，我成为你说的那支弑神者队伍的成员了吗？”顾秋试探道。

这是他目前最好奇的问题之一，他很清楚自己多半是没办法经受纳修的折腾活到成为“弑神者”的那一刻的。

纳修看到的那些关于顾秋的未来，顾秋推测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线是以自己的死亡为结尾的。

不过往好处想，如果纳修因为这样就早早地放弃了培养顾秋，那顾秋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不过不可能就是了

顾秋在心中叹了口气，以纳修的性格就算顾秋会死也会把顾秋的潜力榨干到致死为止。

“当然不可能了，因为我看到的那几千条时间线里，结局是死亡的只有五条。”纳修笑了。

“别耍我。”顾秋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而且还经常被纳修抛到这种随时都可能会暴毙的地方，这些都是顾秋确信自己很可能多数未来的结局都是死亡的理由。

“确实是这样的，自信一点啊顾秋先生，我看了这些时间线的结局后对你的能耐更加确信了。”纳修勾起了嘴角说道：

“那么，接下来你想不想听听自己的几种死法。”

“等夜钟走了后我就会开始行动，所以在你详细地描述我的死法之前，你先告诉我那只怪物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否则我可能会没办法帮你救下托比了。”顾秋毫不犹豫地说道。

现在摆在顾秋眼前的已经不是一场试炼了，倒不如说是纳修现在需要顾秋帮助他救下托比，也就是顾去现在使用着的这副身体的主人。

如果顾秋死了，想必托比也就这样暴毙了，对于纳修来说这绝对是他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所以顾秋现在有权利直接逼问纳修关于自己的处境的情报了。

他们现在是赤裸裸的合作关系，谁也少不了谁，而不是之前那样纳修单方面地测试顾秋的能耐。

“夜钟会在这附近待个两小时，这两小时够你听我讲了。”纳修撇了撇嘴说道。

他不是很喜欢自己讲话的时候被人打断，这样非常扫他的兴致，一旦纳修话痨起来，顾秋基本就必须听他讲上个十分钟起步。

顾秋也习惯地把纳修的这种表现归类于缺爱和莫名其妙的表现欲。

纳修说着那些故事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尽管故事的内容是那么的残忍，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无比。

除了讲述托比的故事时，顾秋确实感受到了纳修的悲伤，还有深入骨髓，印入心脏的永恒的孤独。

那种孤独就像你守望着只有你一个人的世界，日日夜夜只能够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周围没有任何的事物，动静，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

而打破了纳修经历着的这种孤独的人是托比，所以顾秋能够理解为什么纳修会这么重视托比的存在。

那是他在黑暗中寻觅到的第一丝光明。

“说说，”顾秋在心中对纳修说道：“我的未来，代价是我帮你救下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