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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已至，顾秋和苏尘浸泡在温泉内部，他们都全身赤裸着，好在周围没有什么人的踪迹，虽然就算在两人也不会感到有多尴尬，在日本温泉裸浴是很正常的事情。

“算是体会到了一遍有钱真好的感觉。”顾秋随口回道。

“毕竟你是一个不管什么都必须算得准准确确的极端狂，我很难想象你以前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苏尘说道。

“就那样，不过有一段时间我确实穷的必须以自己不会死掉为前提去省钱。”顾秋回道。

“我知道，你跟我提过，还给过我一份在极度贫穷的情况下该怎么考虑购买食物的秘籍。”苏尘回道。

“有这种事情吗，没用的东西我一般都会选择性从脑子里过滤掉，所以我可能已经忘记了。”顾秋回道。

蒸腾的热气缭绕在两人的脸庞，在冬季温泉的温度让二人感到格外舒适，一般在这种寒冷的天气进了温泉正常人就不会想出来了。

不过苏尘体内的白帝基因自带着调节体温的能力，所以他对于冷热不会有太多的感受。

顾秋的自控力让他基本免疫这些无聊的感觉。

他比较顾虑的是泡温泉前必须得摘下美瞳，要是被人发现他这双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睛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顾秋这时候采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式，闭上自己的眼睛。

“泡温泉对我来说可能没有什么意思，”苏尘说道：“我发现在温泉内和在温泉外我感受到的温度是一样的。”

“那你就先出去晒晒寒风，我还是想多在温泉里面待会。”顾秋把下半张脸浸在了温泉里。

“那还是算了，反正都是等。”苏尘回道。

“这种时候就真羡慕你，你体内的龙基因还自带保暖功能的。”顾秋说道。

“也不全是好事，有时候想洗个冷水澡都做不到。”苏尘回道。

“晚上就在温泉酒店住着好了，这里还能够解决晚餐，梦兽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顾秋问道。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大老远把我叫过来然后放我自由行动几天。”苏尘回道。

“你知道他现在处于北海道哪座城市吗？”顾秋问道。

“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就先到那个城市待命了。”苏尘没有多想地回道。

“其实你知道他的位置，只是为了防止被我套话所以才没说，他嘱咐了你不能告诉我他现在所在的城市是哪里，是吗？”顾秋从温泉里冒出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尘没有直接答复，只是简单地问道：“你怎么总是猜的这么准？”

顾秋闻言自然就清楚苏尘承认他的猜测是准确的，耸了耸肩膀说道：“只是你的心思太好猜了。”

“是吗，我倒是怀疑你可能骇进了我的社交账号，看了我和梦兽的聊天记录。”苏尘有些不爽地回道。

“我说过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试着做过了。”顾秋瞥了一眼自己放在远处木椅上的手机，苏尘清楚这厮手机瘾又犯了。

“为什么不可能，以你的技术难道不是轻而易举，之前伊夜翘掉训练去玩电玩的时候你也是骇掉了他的社交账号就找出他了。“苏尘挑了挑眉，虽然他也没有多好奇。

“绯红好像给你和你的队伍的社交账号都加了一层防火墙，这东西有多难破我就懒得说了，反正我试了一下就放弃了。”顾秋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这段时间你试着骇入过我的账号吗？”苏尘呵笑了一声。

“那确实，我就差想拿你的号跟不认识的男人搭讪了，再顺便推销一下北海道有多好玩让让他们来和你见面了。”顾秋面无表情地回道。

苏尘明白顾秋总是喜欢转移话题重点，所以就只听了前半句话，“所以你骇过我的社交账号？我这连消息疾苦都没有。”

“没有，失败了。“顾秋简短地回道。

“你撒谎了。”苏尘眸子中白色的光芒掠过。

“上一次骇入你的号还是在两个月前了。”顾秋意识到自己没办法隐瞒苏尘，所以有些无奈地道出了半个事实。

“你又撒谎了，”苏尘继续说道：“你撒这个谎是为了清楚我的能力能够精准到什么程度。”

“怪物先生你能不能闭嘴，不然我可能会恼羞成怒地跳起来咬你。”顾秋冷淡地回道。

他确实是颇感不爽，他非常讨厌自己的想法被人猜测到，这也是他的性格缺陷之一。

“该恼羞成怒的难道不是我这个隐私受到侵犯的受害者吗？”苏尘倒是没有多在意。

“好像是这样的，不过建议你不要开着你的人体测谎仪功能来和我说话，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用我的八道爪子来挠你。”顾秋说道。

“你大可试试就是了。”苏尘耸了耸肩。

顾秋深吸了一口气，“你还不打算承认你根本就不是在社交账号上和梦流的，你们应该是用了某种通讯装置，我查过你这两天的手机通讯记录，结果是没有任何通讯记录。”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说出社交账号这四个字是为了套你话了。”苏尘说道。

“是的，然后我还得忍着不揭穿你，生硬地配合你展开话题，对于我来说真的就跟把我头摁在排泄物池里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一样的感觉。”顾秋捂着自己有点发晕的脑袋说道，似乎是因为泡温泉泡太久了，一旁的苏尘倒是没什么感觉。

“所以我说至少我还是比别人多了解你一点的，”苏尘回道：“不要试着调查我和梦兽之间的通讯记录了，绯红早就猜到你会做什么了，你能想到的路都被他封得严严实实的。”

“这样他不是更容易怀疑我会和漆原律有关系？“顾秋问道。

“不，我跟他们解释了，从我刚认识你开始你就是这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意识地尽自己的手段调查情报是你的本能，”苏尘回道：

“而且你一旦发现自己调查情报的手段被封锁了，反而会更加雀跃地使尽你的其他手段去试着攻破绯红设置的墙，但可惜你没有成功。”

“该说前辈不愧是前辈吗。”顾秋此刻已经淡定了不少，他没有否认苏尘说的自己的特性，因为他确实是那样做了。

“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你之后的时间就少做这样的事情了，光是绯红跟我说的你用了的手段就有三十多种，我可能之后不会让你碰到手机或者电脑了。“苏尘冷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其他方法成功过一次，或许我知道了一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只是觉得有趣才在这里和你演戏。”顾秋面无表情拿起了旁边的浴巾，包起了自己的下半身，从温泉里脱出。

苏尘愣了一下，超直觉告诉他，顾秋这句话并没有在撒谎。

关于顾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的猜想扩散在苏尘脑中，但没两秒苏尘就结束了自己无意义的猜想。

因为以绯红的智慧，肯定自己想到的顾秋有限的获取情报的路径都给封锁了，剩下的就是连绯红都没能想到的路径了。

连那位几乎代表着人类最高的智力的神童都没能猜想到的事情，对于苏尘来说就更不可能了。

“纳修”这两个字突然浮现在苏尘的脑中，能够完美地避过他和绯红的双重防线，去获取他们队伍的情报的人，只有顾秋所说的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

但要是说这个神明不存在，苏尘就很难解释顾秋的一连串变化了。

他甩了甩脑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顾秋最后那么一句话反客为主了，本来他还是处于主导的地位，现在却变成了猜想对方想法的位置。

尽管和顾秋相处这么久，苏尘对于顾秋的一些语术和心理技巧都多多少少有学到一点，但现在看来他发觉自己和顾秋的差距还是很远。

“该说不愧是你吗”苏尘把浴巾绑在腰上，走出了温泉，此时他已经没有看见顾秋的背影，他快步向着温泉酒店的更衣室行去。

夜晚，苏尘和顾秋两人都没有多大意见地在定山溪温泉酒店里进食了晚餐。

经过了一天的滑雪较量加上泡了几小时的温泉，两人的食欲都尚可，在消费上也可以说是一个毫不节制。

不过能让他们这么不节制的主要原因还是他们用的是梦兽的卡。

事实上两人在点菜的时候比起讨论菜品和菜色以及当地有什么特色菜，更多说的一句话就是：“反正用的是梦兽的卡。”

然后同样在餐厅，其他客户就可以看见让他们震惊得拍照留念的一幕，这两人点的菜品挤满了两个八人用桌子。

纷纷有人怀疑这到底是哪家暴发户，出手这么阔，就差直接把整个餐厅都包下开口。

顾秋和苏尘从当朋友开始到现在，似乎都没有过像是“反正用的是梦兽的卡”这样的默契和思想共同点，在这一点上臭味互投让二人颇感欣慰。

他们也估计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共同点了，所以为了增进彼此有限的友谊，他们将这最大的共同点发挥到了极致。

似乎这两个人对于梦兽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花起梦兽的钱倒是心安理得，心中没有一丝不适以及愧疚。

解决了晚餐后，两人似乎意犹未尽，便没有那么早就在酒店安排入睡，走在增进友谊的道路上一路不复返，发誓必然要在梦兽联系他们之前把苏尘手里的这两张卡吃得干干净净。

于是二人坐着出租车回到了繁荣的札幌中心街区。

出租车上，顾秋和苏尘提到了下午的滑雪比赛的赌注，“说起来，最后到底算谁输了？”

“我觉得可以算我赢了，因为你比我快那么半秒使用能力。”苏尘回道。

“要是我的能力是瞬间移动，我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唤出自己的爪子了。”顾秋冷笑了一声说道。

“确实我们两个人都违规了，所以牛郎店的事情”苏尘欲言又止，“就算了吧？”

“那肯定算了，我只是突发奇想，觉得可以把你在牛郎店当牛郎的照片烧给伊夜，以慰他在天之灵。”顾秋调侃道。

“呵”苏尘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为什么你永远能板着一张脸开玩笑。”

“为什么不能板着一张脸开玩笑，语言和面部表情没有直接的关联，”顾秋回道，“并不是我需要开玩笑就得装出滑稽可人的表情。”

“人倒是没变，一如既往地不通人意，下辈子当个机器人可能更适合你。”苏尘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接都懒得接顾秋的话，否则又得演变成一场诡辩大会。

顾秋的逻辑强暴和偷换概念以及洗脑能力在苏尘认识的所有人里绝对是最高那个层次的。

所以他没有多想就放弃了和顾秋的口角，他之前也试过足够多次了。

“有什么想玩的地方？”顾秋无视了苏尘的嘲讽，“你应该已经看过我之前记录的札幌旅游攻略了。”

苏尘沉默了两秒，“这附近有摩天轮吗？”

“有，札幌摩天轮。”顾秋瞥了一眼苏尘的脸庞回道。

他清楚苏尘在想着什么，所以懒得去迎合苏尘的意愿，“事实上我只是礼貌性地问候你一句，想坐摩天轮你可以改天去坐，”

“在我的认知里只有情侣还有恐高症可以在坐摩天轮的过程中获得特别的体验，如果你是想尝试一下我觉得就不必了。”

“那你想去哪里？”苏尘问道。

“登别地狱谷，也有一些个人的原因，去不去你可以决定。”顾秋说道。

“什么原因？”苏尘随口问道。

“小时候和自己父亲去过。”顾秋随便找了个借口。

事实上顾秋这个所谓的个人的原因是，纳修在下午泡温泉的时候告诉他，在登别地狱谷，他也许能够碰见未来弑神者队伍的某一名成员也说不定。

顾秋自然清楚纳修的意思，就算自己不去，纳修也肯定会安排一系列事件让他登上地狱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