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马英回到马队后,只是稍微一犹豫,长枪就向前一指,娇喝道。
“杀!”
顿时,骑在马上的十名大汉,纷纷抽出马刀,跟随着马英向前踏行。
没有马的几百山贼,同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叫嚣着跟在了骑兵的后面。
赵锐脸色非常的难看,更多的却是恼火,此刻他已经从赵虎那里问清楚了,清风寨和他们赵家堡的恩怨。
对方完全就是无理取闹,借机找茬打劫。
“火药罐准备!”
见对方的骑兵速度已经提了起来,赵锐大喝一句。
腊子湾的地势比较开阔,在发现去路被拦后,几十辆雪橇就第一时间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战马和骡马都护在了中间,人则是站在雪橇上迎敌。
“冲!”
“杀呀!”
随着马英一声令下,十骑兵直直地冲了上去,洁白的雪地被踩得一塌糊涂。
“轰轰轰…”
看着冲上来的骑兵,马夫们将火药罐点燃,拼命地向前扔去,有的在空中直接爆炸,也有的在雪地里爆炸,更多的却是哑了火。
一时间,浓浓的黑烟夹杂着雪花满天飞舞,惊的战马一阵嘶鸣,四处乱窜,数名土匪被摔下马。
“大当家,他们竟然带着轰天雷,还是撤吧!”
“吁!”
“先撤回去,重新整队。”马英将胯下战马控制住后,又惊又怒,赶紧下令道。
几百山贼见状,也纷纷退了回去,毕竟那天晚上他们已经被那轰天雷炸怕了。
“大当家怎么办?”
“下马步战!”马英见刚才只是一会,就有几匹马被炸伤,心疼的要死。
不过,当看见车队中围着的几十匹高大战马后,果断翻身下马咬牙道。
她知道对方有轰天雷,地上的积雪又太厚,骑兵根本就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反而会吓得马儿四处乱窜踩踏自己人。
不是她不想偷袭打埋伏,而是这里离牛头寨太近了,她也是昨晚收到消息匆匆杀来的,所以才选在这处开阔的地方当道拦截。
“洪三哥,你带一百五十人从右侧迂回。”
“雷二哥,你带一百五十人从左侧迂回。”
“其他兄弟和我从正面杀上去,他们带的轰天雷应该不多,大家队伍都分散一点,不信耗不死他们。”
再次整好队伍后,马英就冲着二当家雷豹,三当家洪武吩咐道。
“是,大当家!”
两人都是一抱拳,一人提着一把九环大刀,一人却是握着一把大铁叉。
“兄弟们,抢了这票今明两年就不用愁了,给我杀!”
“杀啊!”
望着对方再次冲了上来,而且队伍还分得很散,赵锐心里一沉,他不怕这帮家伙一窝蜂地冲上来,就怕他们有次序的三面围攻。
暗骂他们会挑地方的同时,也觉得这清风寨的马贼,比一般的土匪山贼要强一些。
“大家都不要慌…”
赵虎则是大叫,让家丁守在雪橇上迎敌,马夫在后面等对方冲进了再扔轰天雷。
“杀呀!”
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喊杀声,赵锐回头一看,发现是刘啸天带着人来了,心里大喜。
马英却是一惊,见牛头寨来了三四百人,只得赶紧下令,止住脚步。
“刘当家,我马英敬你是位前辈,你这是何意?”
“马当家,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清风寨踩过界了,难道不知道吗?”
“娘的,欺人太甚!”
“不错,这摆明了是没将咱们牛头寨放在眼里。”
刘啸天铁青着脸,身后的三百兄弟也是个个鼻孔冒火。
“刘当家,我清风寨和赵家堡的恩怨想必你也清楚,所以还请贵寨今日不要插手,改日小妹必定亲自上门赔罪。”马英一抱拳朗声道。
“马当家,若别的事,倒也好说,可今日之事,属刘某难以从命。”
“要不这样吧刘当家,干脆咱们两家合作,到时二一添作五,这批货物一家一半岂不更好?”马英眉头微皱,随即扫了一眼边上的车队诱惑道。
果然,马英话音刚落,刘啸天身后的三百土匪有些骚动起来,赵锐却是大惊,正要开口,就听见刘啸天一阵大笑。
“哈哈!”
“马当家以为刘某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吗?刘某行走江湖几十年,讲的就是一个义字,我和赵贤弟一见如故,今日若你清风寨硬要强来,那咱们也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要说刘啸天对赵锐的那批货物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但他并非鼠目寸光之人。
清风寨地理位置优越,每年光收取朔州境内商队的过路费,就吃喝不愁。
可他们牛头寨却非常偏僻,周围除了穷军户,一年都难得有商队经过,如今好不容易和赵锐结交,又岂会干杀鸡取卵的事?
何况赵锐今年才十四岁就考取了功名,若是将来高中后出仕为官,说不定牛头寨就能被朝廷招安,兄弟们也有条出路,这也正是他急吼吼带人来的原因。
“刘当家今日当真硬要插手?和我清风寨过不去?”马英面带寒霜,冷冷的道,她没想到刘啸天态度竟然这般坚决。
“马当家,实非我牛头寨要和清风寨过不去,而是你清风寨竟然跑到我牛头山脚下来做生意,这传出去,让刘某今后还如何在道上混?所以还请马当家卖刘某个面子,退去如何?”
刘啸天一抱拳不卑不亢的道,其实他知道,一旦打起来,他们是打不过清风寨的。
“马姑娘,正所谓冤家易结不易解,这寒冬腊月的见了血也不吉利,还是刚才的条件,咱们罢手言欢如何?”
赵锐一见这架势,也知道马英有些忌惮了,却又下不来台,于是赶紧大声道,给她递了个梯子过去。
马英确实不想再动手了,因为即便能打赢,劫下这批货物,自身也必定伤亡惨重,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但上次就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要是这次又灰溜溜的退回去,兄弟们免不得会对她这个大当家有想法。
心里正值为难,所以听了赵锐的话,毫不犹豫的就点头道:“也罢,今日看在刘当家的面上,就放你们一马,不过马肉得翻一倍,外加二十匹战马。”
“最多十匹。”
赵锐黑着脸,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他们拉的牲口肉加起来起码不下五万斤,也不在乎那一两千斤,十匹马虽然有些心疼,但一旦打起来,胜负实在难料。
正所谓瓷器不跟瓦片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东西都拉回去,至于吃的亏,以后完全有机会找回来。
“算你小子识相,姑奶奶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马英也没在纠结,毕竟对那轰天雷还是有些忌惮的。
随即,赵锐就让人卸了几十条马腿下来丢了出去,又将十匹战马赶了出去。
马英也没有说要过称的话,一挥手,几十名大汉就上前扛起马腿牵着战马,然后向东扬长而去。
刘啸天和牛头寨的人都重重的松了口气,赵锐则是上前感谢了一番,一咬牙又送了两千斤肉和十匹战马。
这使得刘啸天和牛头寨的几百兄弟硬是要将车队送到三岔路口,才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