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李观生与林秀竹两人已经离开中原地界,接而进入碧水县,行走在这座海边祥和的县城之中,碧水县鱼产丰富,走在城中有一股淡淡的海风味吹来。
街道两边除了到处带有东海特色的美食酒楼,千奇百怪的海产与晶石摊位铺位琳琅满目,无论是店内装饰还是路上行人的打扮装饰,时不时就会出现有璀璨夺目的精美晶石,或是在掌柜的柜台上,或是在富家子弟的腰束上。
从小生长在高山之上的李观生对于海边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他四处观望着,目不暇接,林秀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默默放缓了脚步,跟在他的身边。
她时不时的会指着一些东海独有的特色事物,轻声为李观生介绍着。
东海之所以叫东海,原因是此海地属东陵,然而按照地理位置来说,东海更为接近南疆,尤其是碧水县几乎已经与南疆相隔不远,所以虽然已是年末,碧水县的海风吹在脸上仍旧是温暖的。
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之中,今日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种情景放在平日了十分少见,主要是因为年关将至,大家都在各自囤积置办年货的原因,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咦?秀竹师妹?”一个略显讶异的男子声音传来,打断了正蹲着在看一条海鱼的李观生与林秀竹二人。
林秀竹起身转头看去,随即习惯性的礼貌笑道:“原来是程师兄。”
李观生也起身看向来人,那出声询问的是一名公子哥模样的佩剑男子,得到了林秀竹的回应,他似乎十分欣喜的快步上前,他表现的十分亲近,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关心问道:“白马寺一战已经传至我们雪山派,我受师门派遣,来逍遥派悼念白辰师兄,我十分担心秀竹师妹你啊。”那男子似乎要上前拉起林秀竹的手臂。
面对那大步走近的程师兄,林秀竹自然的往后连连退了两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脸上微笑不减道:“谢过程师兄关心,不过师妹还需有些时日才会回到师门中,程师兄既然已至,可先行前往我逍遥派,自有山门同修接待。”
那程姓男子自然的收回了抓空的右手,他脸色毫不尴尬,热情道:“无妨无妨,见到秀竹师妹师兄就放心许多了,不知师妹要去哪里,师兄可陪你同行。”
此时李观生不知不觉间站在了林秀竹的身边,他靠前了一些,笑容和煦如温暖阳光,却不曾说话。
林秀竹面对李观生的靠近不躲不闪,他她轻声道:“谢过师兄好意,不过是些家中琐碎私事罢了,不劳烦程师兄了。”
此刻的林秀竹在他眼里好像是依靠在佩刀男子身后一般,那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让他十分不爽,所以面对李观生的和煦笑容,程姓男子只觉得对方似在挑衅一般,他内心不悦,语气却依然平和:“倒是唐突了,在下雪山派真传弟子程灵玉,不知这位师兄高姓大名。”
李观生抱拳还礼道:“苍云宗,李观生。”
程灵玉从未听说过苍云宗之名,便以为是那什么落魄小门小派,而这种出身小门小派的江湖雏鸟在面对他雪山派真传弟子的时候,态度居然不卑不亢,这让他心生怒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
自从收到白马寺战役的惨状消息之后,雪山派之中他第一个站了出来表示要代替雪山派到逍遥派悼念昔日同修,他得知了林秀竹的伤势以及白辰的身死,这让他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之情。
那个在逍遥派中与林秀竹最为亲近的白辰已然身死,林秀竹重创一身修为尽归于无,这无疑是给了他最大的接近林秀竹的机会。
这种情况之下他只要回到宗门向自己师傅提出迎娶林秀竹,那个从小看他长大,十分疼爱他,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师傅断然不会拒绝他,只要他老人家出面到逍遥派提亲,逍遥派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修为尽失毫无前程的弟子来拒绝雪山派的交好之意。
而这种迎娶林秀竹的想法在三年前东陵道门三派联合举办的罗天大醮上就已萌发。
程灵玉还记得三年前,道门三派年轻一代弟子纷纷登台献艺,那气质犹如仙子下凡的林秀竹一上台就引起了三派之中无数青年才俊的关注。
如今再见林秀竹,发现一身修为尽失的林秀竹虽然没有了道家之人的出尘之姿,却更换了另一种极为适合她的妆容,让她反而更加的楚楚动人,这种莫大的反差,这一种让人有一种想要护之一生的欲望,这种感觉让程灵玉更想将林秀竹占为己有。
程灵玉刚想继续说话,身后一个清灵的女子声音传来。
“程师弟,既然林师妹有事,我们便先行去逍遥派拜访便是。”
一个面容素静的女子缓缓走来,朝着林秀竹与李观生二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她拉起程灵玉的胳膊说道:“渡船已在码头等候,我们先告辞了。”
未等林秀竹回应,那女子便转身拉着程灵玉离去。
李观生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问道:“雪山派的人都喜欢这样拉拉扯扯的?”
林秀竹摇了摇头,对于那女子的作派同样有些不解,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不曾听闻啊。”
李观生挠了挠脑袋,转瞬间,他恍然大悟,他一拍双手道:“有点意思,合着这里藏着两份醋了。”
林秀竹闻言一脸迷茫的看着有些坏笑的李观生,李观生解释道:“那个程灵玉的师姐,分明是喜欢他。”
林秀竹解释道:“雪山派修太玄正法,证道己身,哪里会有在意男女之情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李观生摇了摇头笑道:“修道又如何,不也有神仙眷侣之说。”
林秀竹一时语塞,顿了顿佯装生气说道:“观生师兄总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