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数次生死之战的李观生,无论是刀法还是内力,甚至战斗技巧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多日来的连番刺杀也将他的直觉以及对周边的感应磨练的更加的敏锐。
古河长刀轻便且迅捷,同时锋利无比,李观生身形如飞大踏步朝顾延吉砍去,刀锋呼啸似能划开空气一般。
而顾延吉站定原地看着势不可挡而来的年轻人,脚下却如落地生根,稳如泰山。
一刀从上往下猛砍而来,顾延吉单掌挥动,一掌拍在刀身之上,雄浑内劲将刀势拍散,李观生丝毫不做停顿,一刀接一刀连环砍去,丝毫不做停歇,一气之间竟然接连砍出数十刀。
顾延吉虽不见任何局促姿态,面对绵密刀势却也不敢托大,同样一气抵御,数十次的挥掌,每一次都避开的刀锋拍在刀背上,两人竟然都是气息绵长。
李观生大退一步,迅捷的连环攻击已尽,他换了一口气,双目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拳师,他当然不会认为仅仅只靠寻常的刀法就能杀了眼前的人,连番快攻一方面试探对方招式特性,一方面也试探对方气息绵长,从而推论对方内息浑厚程度。
而先行停下攻势的李观生在试探之后能明白,对方的气息比自己更长,内息也必然比自己更加的浑厚。
根据数招的交手,李观生也大概了解了顾延吉的招式特性,同样都是拳师,汤小果虽然也曾经施展过四两拨千斤的招式,但说到底,汤小果的拳风较为霸道,并不是柔和的拳法。
而眼前的顾延吉却不同,掌势招法暗藏绵柔内劲,李观生能感觉的到,每一次他击打在自己的刀身上,十分刀势便会被拍散五分,还留有三分余劲在自己的刀身上,从而让自己下一式刀势更加难以控制施展。
李观生将刀横在身前,眼神一凛,一股内息灌入刀身:“横刀式”
在老掌门递给他的无名刀谱之中,横刀式是较为霸道的斩杀术,每一刀力沉千斤。
高耸的山崖壁上,一袭白衣的初晨师叔坐在一根横生而出的枝干上,修长的双腿在空中轻轻摆动,山间有微风起,裙摆飘动,隐约之间能看到白皙无暇的纤细双腿,她有些疑惑道:“那顾延吉是借力打力的高手,小师侄怎么还用如此霸道之招,这岂不是在给顾延吉增加攻势?”
在她的身侧,有一人站在枝干上,一身紧身黑衣干净利落,乌黑的秀发在脑后扎出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她比之初晨师叔要高挑不少,眉宇间英气勃发,一杆银白长枪提在身后,同样注视着山下的那场战斗。
初晨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唐英,黑色紧身衣下,纤细腰肢往上一对山峦波澜壮阔,她有些没由来的怒气,语气不悦道:“问你话呢,现在是不是对小师侄不利?”
唐英不知道初晨为何突然有些生气,想着自己最近好像没有偷她草药啊,她看着山下的战斗说道:“人力终是有限,小师侄要以霸道刀法测试顾延吉的化劲上限。”
初晨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有些纠结道:“可这终究是有些危险。”
唐英轻嗯一声,不在言语,两人一人坐一人站,继续看着山下的战斗。
横道一出,刀势凶狠无比,顾延吉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能够解决黑山三人便代表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可自己的掌法特性已在先前的交手之中展露无遗,他为何还要用如此不智的招式。
虽然脑中猜想,但顾延吉却并未手下留情,李观生内力注入长刀,一刀横腰砍来,顾延吉双脚不动,他终于双掌伸出就那么夹住长刀刀身,顿时感到一股浑厚的力量传来,顾延吉力由地起,双掌紧紧夹住长刀,三分顺势,七分引导,将刀势直接绕过自己转向李观生自身。
面对回转而来的刀势,李观生心中早有腹案,一股炎热的火意内息灌入刀身,银白刀身瞬间火光流萤,炙热无比,顾延吉双掌再不能夹住刀身,松开长刀的一瞬间,他猛然向前挪一步,抓住李观生置换气息的瞬间双掌猛地击在李观生胸口。
李观生感到一股强大掌劲击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连连后退数十步才站定,体内气血翻红。
顾延吉双臂一展,一股气浪铺展开来,不给李观生多少喘息机会,他大步流星直奔李观生身前,双掌挥动眼花缭乱,李观生仓促之间起招应对,却每一招都在即将起时被顾延吉打散。
初晨皱着极为好看的双眉,有些担忧的说道:“贴身而战,长刀反成拖累了。”
唐英笑了笑说道:“你忘了那招?”
攻势数度而起,又数度被打散,贴身至今李观生已经身中数掌,李观生能感受到绵柔掌劲在身上难以化消,并且随着身上掌劲增加,体内气息和身形也更加难以控制,李观生心思一转,虽有败势,却没有任何惊慌。
古河长刀瞬间收回,诡异招式再现,长刀如游蛇,游于身周各处,正是当初王东平对战汤小果所施展的附甲术,只不过比起王东平的施展,这套招式再李观生的手中更为灵活,拳掌所到之处,尽是刀锋。
顾延吉一时间觉得有些棘手,似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已经没了自己可以下手的地方。
看着这个极为顽强的年轻人,顾延吉的内心泛起了一丝久违的触感,遥想当年,自己在面对比自己厉害的人时,也曾经这么不服输过吧。
他突然哈哈大笑,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再因为对方是江湖晚辈而有任何的轻视之心,他身形向后退出数步,朗声道:“有意思,长安卦手顾延吉,请赐教。”
李观生嘴角翘起,他朗声答道:“晚辈苍云宗李观生,再次请前辈赐教。”
初晨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两人,她问道:“这两人怎么回事?”
唐英此刻终于面露担忧神色,她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只知道接下来顾延吉就要毫无保留的认真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