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孙正泰紧了紧腰带,准备上路。
李弘看准时机,走到孙正泰跟前,低声说:“小侄已经预备了两马车的土特产,派人送去了中都的有间客栈。一车,是专门孝敬大人的;另一车,劳烦大人帮忙打点一二。”
如今,钱东亮的四轮马车已经生产成功,李弘专门交代钱东亮调配过来两辆马车,拉载了满满两马车的货物,送往中都的有间客栈。
至于那有间客栈,自然是钱东亮常年合作的伙伴。
孙正泰一听,满脸严肃的说:“贤侄,本官此次承蒙圣天子信任,巡视四方。你如此行事,却要置本官于何地?”
“大人勿忧。”李弘不慌不忙的说:“小侄知道大人两袖清风,岂能坏了大人的名节?此次相送的,都是一些诸如果酒、肥皂、油蜡之类的土特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略表一下小侄的心意罢了。”
“啊?可是贤侄的李记杂货出售的油蜡等物品?”
“正是。”
“哈哈哈。”孙正泰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孙正泰便上路了。
“摸着天”杜千与老巴子一路狂奔,直朝泰沂山区的深处逃去。
夜间,杜千沦为了李弘的阶下囚,一番拷打下来,杜千拒不交代其幕后主使。
杜千正待要引颈受戮之际,却被关进了柴房里。
天快要亮的时候,正当杜千昏昏欲睡之际,老巴子却趁着看守熟睡之际,悄悄地摸了进来,解开杜千身上的绳索。
正当二人准备将看守诛杀之际,看守却忽然惊醒。
然后,跑的比兔子还快的看守,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里,大声疾呼起来。
杜千、老巴子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抽身翻墙逃出。
好在有夜色掩护,尽管身后追兵喊杀震天,但慌不择路的两人逃脱了。
钻进泰沂山区之后,杜千呼呼的喘了半天的粗气,沉吟着说:“老巴子,这件事有古怪。”
“寨主的意思是......”
“你是如何逃脱的?”
“那李家小贼将小的们逐一拷打,没有问出什么来,恼羞成怒之下,便都拉到山坡上,一刀一个,全部砍死。小的命硬,趁着那刀子砍来的时候,顺势一头栽倒了山谷下,结果还是被刀子砍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说完,袒开自己的右肩,只见那里只是用衣服草草包扎了下,看起来分外狰狞。
“老巴子,苦了你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还记得来救俺。回去以后,你就坐第二把交易。”
“小的多谢寨主抬举!”老巴子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个头。
“起来起来。”杜千沉吟着说:“但俺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哪里古怪?”
“说不出来。”
“寨主,要不去找周斌问问?”
短暂的沉默后,杜千摇了摇头。
“寨主是担心这件事是周斌给李家小贼偷偷报信?”
“先回山寨再说吧。”杜千一边说,一边朝泰沂山区的深处走去。
老巴子赶紧跟了上去。
“老巴子,夜间李家小贼向俺问话的时候,曾经说过,县衙的人都不是好人,过河拆桥的事情没少干。”走着走着,杜千忽然说道。
“李家小贼定是在挑拨离间。”老巴子想了半天,徐徐的说:“那周斌看起来很是和善,不像是小人。”
“领着朝廷的俸禄,该当保境安民才是。却与我等贼寇勾勾搭搭,不是小人,又是什么?”杜千满脸的鄙夷。
“寨主的意思是......”
“人心隔肚皮啊,夜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三刻之间,又哪里说得清。也许,真的是某些人觉得咱们的利用价值到头了,因此就将咱们抛出来,顺便也染红染红他们的战袍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好不容易到了山寨脚下。
老巴子呼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正待迈步而进,杜千却猛地一把拉住老巴子的右臂,连带着受伤的右肩剧痛入骨。
“有古怪!”杜千沉声说道。
“啊?”老巴子忍着疼,茫然的望着杜千。
杜千伸手朝山寨一指。
老巴子顺着望去,只见山寨的大旗上,赫然的写着一个“贾”字。
老巴子陡然变色:“难道是那贾老六趁着大伙不在,自立为主?”随后勃然大怒:“他娘的贾老六算是什么东西,这些年来都是给俺倒洗脚水的,竟也敢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看俺不把他剁碎了喂狗!”
“贾老六平时低声下气,也许人家原本背后有靠山呢。”杜千淡淡的说。
“靠个屁山!这泰沂山区,谁不知道寨主你就是天!”老巴子气呼呼的说:“俺受不了这份鸟气!”
说完,老巴子气呼呼的朝山寨下面走去。
“摸着天”杜千见状,也缓缓跟了上去。
“贾老六,你给俺滚出来!”老巴子气呼呼的骂道。
山寨上的喽啰看见,慌忙去禀报。
不一会工夫,只见一个尖头尖脑的人站在望台上,看着杜千、老巴子:“杜老大、老巴子,你们竟然还有命回来?”
老巴子一看,你个人模狗样的贾老六,竟还敢出来见俺。
老巴子正待发作,却听杜千大声说道:“贾老六,竟然出息了?”
“不敢不敢!”贾老六忙道。
“听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夜间的事情,你也知情?”
“那是自然!”贾老六得意洋洋的说:“我堂哥刚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见你们俩狼狈不堪的回来,我终于信了。哈哈哈,你们这两个狗贼,竟然也有今天!”
“你......”老巴子气得暴跳如雷。
杜千却显得很淡定,沉声问道:“你堂哥是哪尊大神?”
“堂哥,这两个丧家之犬要见见你的真容呢。”贾老六朝身旁说道。
杜千、老巴子顺着看去,却见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徐徐走上了望台。
那人朝杜千、老巴子拱了拱手,笑着说:“二位安好,贾瑞在此给二位行礼了。”
“贾瑞......”杜千脑海里灵光一闪,问:“前段时间,忽然有一个姓贾的青年,钻进了泰沂山区,拉起了一支二三十人的队伍,这个人就是你?”
“正是。”
“你的幕后是谁?”
“杜寨主何必明知故问呢。”贾瑞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