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见吕布将取马归来,便领着曹操出了小阁,去看那挑好的骏马。
曹操见宝刀已献,行刺董卓的计划全盘失败,他深怕自己谋划败露,只得装作答谢董卓,道:“让某骑上试试。”
董卓见曹操跃跃欲试,便命人将鞍鞯给马装上。
曹操牵马出了相府,快马加鞭,往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见曹操骑马离开后,吕布这才悄悄附在董卓耳边,道:“适来曹操似有行刺之状,被及时喝破了,故而推说是献刀。”
董卓也微微点头,说道:“这事某也有些怀疑。”
两人正说话间,李儒走了过来来。
董卓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给了李儒,向他询问。
李儒者,董卓首席谋士也。为董卓所亲信,大小事宜均与之参谋,堪称智囊。董卓趁乱进京、说降吕布、废立皇帝、迁都长安等举动,均离不开李儒的参谋之功。
李儒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道:“曹操在洛阳没有妻儿,只寄居在义父曹嵩处,前些时日曹嵩等人也因病,离开京都。如今可派人前去唤他进皇城,如果他没有迟疑就来了,那就是真的献刀;如果托不来,那当时就必定是准备行刺,就可以擒下拷问他了。”
董卓又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派人前去唤曹操过来。
下人去了良久后,才回报说:“曹操不曾回府,乘马飞出东门。守门的官兵问他何事,曹操说‘丞相差我有紧急公事’,然后就纵马出城而去了。”
李儒见此断言道:“那曹操一定是做贼心虚,因而逃窜,行刺之事必定无疑意。”
董卓见果真是曹操要行刺自己,愤怒万分:“我如此重用,他却反而想要害我!”
李儒又摸了摸下巴,突然脸上变得阴狠起来,说道:“此事必定还有同谋的人留在京城,此人不除恐怕相爷寝食难安呀!不过,只要拿住了曹操,便能知道同党的下落了。”
董卓听到此,对那些深藏在京城中想要刺杀自己的人顾忌更甚,毕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于是他下重令,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并许诺:“擒献曹操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窝藏的人和曹操同罪。”
此外,他还加强身边的防御力量,起卧、出行时身边必有一队人马保护,并命大将吕布形影相随。
自此,刺董之事难上加难矣。
······
······
话说曹操这边。
何二按照自己的安排,不让曹操起疑心的跟随他逃出了洛阳。
两人逃跑的路上,曹操回想起此间事,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曹操忽然驻足回身,紧握住了何二的手,惊诧的说道:“有人欲害某!”
何二正纳闷时,曹操将此间之事和盘而出。
他言明董卓武艺不低,自己当时就算没有被董卓发现,也很难成功。即使刺杀成功了,自己也必定会被随后而来的吕布五马分尸的。
何二这才发现,这和演义上讲的迥然不同呀。
不过仔细想想,演义上说的王允邀旧臣来哭,而后曹操说出自己要刺董的大计,并向王允借宝刀。
可这其中便有了许多奇怪不合逻辑的地方。
要知道后来曹操行刺失败,将宝刀献给董卓。董卓发现曹操要刺杀自己后,却不知道七星宝刀本来是谁所有的!可算吕布不知道!连奉命检察百官的李儒也不知道!
就算这都说的通,那曹操又是如何得知王允有此刀的呢?
好,就算他们三人都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既然七星宝刀到了董卓手中,他只要稍微一查,总有人知道是王允的刀吧?但最后,王允还是安然无恙的用美人计谋划死了董卓。
原来,此间事是这样的呀,何二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曹操却越说越激动,他感觉到自己深陷入一个巨大的陷阱,有人想一石二鸟,将自己和董卓一起收拾了。
最后曹操咬紧牙关,右手竖起三指,慎重非常地说道:“我曹孟德在此立誓。自今日起,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何二闻言大惊失色,难道曹操就是因为刺董之事而改变了么?
······
······
两人又行了三日,其间数次见到董卓张榜捕捉曹操,于是他们只得行走与山野小路间,以避行人。
待两人行至成皋处,天色向晚。
曹操用马鞭指丛林深处,对何二说道:“此间有一人姓吕,名伯奢,是吾父结义弟兄;我们就往他家询问消息,顺便借宿一宿,怎样?”
何二思虑半响,最后摇头道:“不妥,如今曹公榜文遍布,还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凑合几日罢了。待到远离东都后,再作打算为佳。”
没办法,何二现在已经渐渐对曹操有了真正的仰慕欣赏之情,他实在不愿看到其误杀他人。
曹操一想之下,也觉何二说的有理,两人遂结伴继续前行。
可谁知,他俩刚行了不多久就路遇到了吕伯奢的三弟,原来吕伯奢听闻朝廷遍行文书,捉拿曹操,便命兄弟几人一齐外出相寻。
曹操听到吕伯奢那还有义父曹嵩的消息,便要随伯奢三弟前往吕宅,何二见此也无法劝阻。
三人行至庄前下了马,便入宅内去见吕伯奢。
吕伯奢对曹操说道:“汝父已避陈留去了。今天色已晚,你且在此暂住,明日在去寻他去吧。”
何二见事已至此,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可有点心存逃避的他,直问吕伯奢道:“吕公,可有两间草舍?我与孟德分而居之。”
既然躲不过去了,他是在不想亲眼见到,曹操失手杀人。
吕伯奢只道何二习惯一人入睡,不疑有他,遂安排两人分居两室草舍。
随后吕伯奢对曹操道:“老夫家无好酒,等我往西村沽一樽酒,明天一早便为二位壮行。”言毕,他就骑着自己的毛驴,匆匆而去了。
何二则是一人赶忙入房中,合衣而睡,不在理会外围的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