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一道幽灵般的身影恍惚之间已经上了擂台,站在了丁老三的对面,是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人,双眼紧紧盯着丁老三。
见了此人,丁老三明显的慌张起来:“这套掌法么......,乃是我自一本山谷中无意间寻得的掌谱所学。”
黑袍人冷冷一笑:“这套掌法是我师门独有,已传了五代,怎会有掌谱出现于一处山谷?你可说得出那山谷在何处?”
丁老三眼珠一转,道:“我比武用何掌法与你何干?我凭什么非要告诉你我掌法来历?”
那黑袍人冷冷道:“此十方幽冥掌乃我幽影门独门秘技,自我尊师过世之后,天下只有我和我师弟二人习得。我看你的掌法,已练至四方风雨的境界,练了应有五年的时间,巧的是,五年前我师弟被人杀了,随身的掌谱也失了踪。”
黑衣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冷冷道:“事后我问了仵作,我师弟乃是毫无防备之下被人点了穴道之后杀死,必是相熟之人所做。这五年我一直在寻找,是谁杀了我师弟偷了掌谱。”
说到这里黑袍人哈哈一笑道:“我师弟是谁你应该心里有数。天可怜见,今日终于找到了你。来吧,我就以十方幽冥掌领教高招!”
丁老三听罢面露狠色:“血口喷人!咱手底下见高低罢!”说罢手中折扇一抖,点出一朵梅花向黑袍人点来。
那黑袍人也不躲避,双掌一振,幻化成两道黑烟般迎上丁老三的折扇,丁老三忽觉一股冰寒之意沿着手中折扇传到手掌,转眼间那寒意竟已沿着手腕向肘部窜去。
“你,你这是已练到了方极寒!”丁老三大惊失色,强提一口真气把折扇啪的打开,左掌一击扇尾,“嗖”的一声轻响,折扇中喷出一支扇骨,闪着乌光向黑袍人面门打去。
这么近的距离冷不防有暗器迎面打来,最是危险不过,台上台下众人眼见如此局面,心中都道那黑袍人要着道了。
却见那黑袍人并不慌张,双唇微张,“噗”的一声自口中吐出一枚细小的钢针,钢针虽小,劲道却大,立时将乌黑色的扇骨打歪了。
只听黑袍人狞笑道:“我幽影门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你玩手段玩到我们面前,今日正好借你扬个名!”
丁老三大骇,不顾那极寒之意已行至肩部,一手十方幽冥掌,一手家传折扇点穴法,一股脑朝黑袍人打去。
黑袍人也不躲避,双掌漫起掌影,把丁老三罩在掌风之内,脚下不见动作却飘至丁老三身侧,就如同刚才丁老三与石昆比武时的步法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森森鬼气。
此时台上台下的群雄见了这黑袍人的掌法与身法,心下暗暗称许,都道:这幽影门在武林中声名不著,听此人所说门中弟子也不多,武功却是高明。看来这武林中果然是藏龙卧虎。
众人正感慨间台上已有变化,丁老三靠着掌法和点穴功夫苦苦支撑,身法移动却愈见僵直,显是之前中的极寒之气已逐渐蔓延至全身。
黑袍人脸色愈发狰狞,忽的双掌一错,一股阴风自双掌中发出,打着旋笼罩了丁老三全身。
丁老三骇然喊道:“九方炼狱!饶,饶命!我愿归还掌谱!”话音未落却见丁老三全身忽的僵硬如石,而那股阴风更加剧烈的围着丁老三旋转。丁老三似乎被一股力量紧缚,衣服的表层逐渐出现一层薄薄的寒霜,那寒霜沿着丁老三的四肢向他躯干和头部蔓延,丁老三却已一动不动,眼中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
黑袍人袖手站在一边,狞笑着看着丁老三垂死的样子。
台下众人正在感叹英雄大会刚刚开始就已有生死相搏的对决,忽见魏王唐恒身后飘出一人,速度极快的奔上擂台,单手伸出在丁老三头顶一拍,丁老三立刻如同被抽筋扒骨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的寒霜已消失不见。
黑袍人脸色阴晴不定,冷冷道:“好功夫!阁下莫非要插手此间之事么?”
后来那人淡淡说道:“你我师门颇有渊源,但是此间英雄大会,只比武,不寻仇。胜负已定,这丁老三已然是废人一个,如要取他性命,离了丰县自无人管你。”说罢那人身形一晃,又回了唐恒身后隐匿不见。
那人这一亮相,台下已有人认出了他,惊呼道:“海无涯!'鬼王'海无涯!”“竟然是多年未闻消息的鬼王!”一时议论纷纷。
这边擂台上已有游龙帮帮众把丁老三架了下去。黑袍人见事已至此,也无意开罪魏王,沉吟了一下,就要走下擂台。
忽听擂台下有人高呼了一声:“好朋友,既然上了擂台,还没败了就下去,视我等为无物么?”声音落下,台下站起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提了一根通身火红的棍子,也不施展轻功,一步步稳健的走上擂台。
走上擂台,那汉子一拱手:“冀州燎天棍关鹰,请朋友指教!”
那黑袍人本不想如此早就上来擂台,只是看到了丁老三使出师门秘技,这才上了擂台了结此事。如今骑虎难下,心道:“也罢!”也拱了拱手道:“幽影门赵雍。”
对面关鹰把手中棍子一摆:“我是练棍的,朋友是要空手与我相斗还是如何?”
赵雍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有兵刃,既如此,你我便以兵刃相斗。”说罢自左右袖中各滑下一柄尖刺到了手中,那一对尖刺形似分水峨嵋刺,一尺长短,黑黝黝不知是何材料所制。
对面关鹰手中棍一扬,摆了个架势,喝道:“既如此,朋友小心了!”说罢一棍带起一股炙风,朝黑袍人赵雍当头砸来。
赵雍脚下不见动作,已是幽灵般迎着关鹰的棍上前,眼见红棍马上要到头顶时,赵雍在千钧一发之际擦着棍子飘到关鹰身边一侧,手中双刺幻起一片虚影罩向关鹰身侧。
关鹰一棍击空,被赵雍抢到近身,身侧已然尽是破绽,关鹰手中红棍却是不停,变砸为点,直接点向擂台地面,“咚”的一声巨响,整个擂台震了一震,借着一点之力,关鹰已腾空跃起,恰好躲过了赵雍手中双刺。
身在空中关鹰手中红棍在擂台上又是一点,身子又拔高了一截,离擂台台面已有一丈许,只见他在空中把手中红棍舞出漫天红影,大喝一声:“火凤燎原!”棍如火凤般朝擂台上的赵雍砸去。
赵雍一见,知道对方使出了绝招是要尽早分个胜负,喊了声:“来的好!”手中双刺如轮,疾风般甩向半空中的关鹰。
只听“当当”两声,双刺已然撞进了棍影,双刺虽然细小,但被赵雍附上雄沉的内力,撞上自空中狂洒下来的棍影,竟然让棍影出现了一丝凝滞。
关鹰一惊,但手中红棍毫不含糊,加力击向下方,意图弥补刚才出现的破绽。但棍子击在擂台之上,却是击了个空。
关鹰惊愕间,赵雍已幽魂般出现在关鹰身后的空中,双掌拢着一股阴风击向关鹰后背。
关鹰及台上台下众人都没料到赵雍的轻功如此之高明,似一股轻烟般被棍风吹走闪出棍击的范围,还能在空中身形一折,瞬间到了关鹰身后的空中。
众人还在惊叹赵雍身法诡异,眼看赵雍的双掌就要击在关鹰的背上,擂台上忽又生变,关鹰击在台上的红棍本已力道用老,已来不及回防自己背部的破绽,就在赵雍双掌毫厘之间就要击中关鹰之时,关鹰手中红棍忽的自中间折断,半条红棍竟如一条巨蟒般半身昂起咬向自己身后,击向赵雍太阳穴。
赵雍猝不及防,掌上力道已经用老,好在他没想伤了关鹰性命,双掌击出时用了七分力,此时犹有余力在空中扭身,避开头部致命的一击,任红棍击在自己肩头,双掌却也击在了关鹰背上。
二人同时被对方击飞。落地后赵雍脸色惨白,险些被肩部传来的剧痛疼昏过去,心知被击中的肩部骨头已然粉碎,这条臂膀算是废了。
另一边关鹰却是面赤如火,忽的盘膝坐下,头顶上冒起蒸蒸白气,想是正在运功对抗赵雍掌中的阴寒劲力。
赵雍怒气勃发,心道:“老子本不是良善之辈,本没想对你下杀手,却因此被废了一条臂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念及此赵雍忍住剧痛用剩下的臂膀聚起全身功力,一掌似轻实重向关鹰打去。
关鹰蓦地睁眼,脸上赤色未褪,手一拍擂台台面,身侧的红棍有如活了般跳起,关鹰一手抵住棍尾,向赵雍推过去,眼看就要和赵雍的手掌相撞。
此时忽然有一物自擂台下的人群中飞出,飘飘忽忽飞上擂台,看起来并不很快,却正好在赵雍与关鹰掌棍交击时飞到了掌棍中间。
掌棍与那事物甫一接触,赵雍与关鹰二人如同被大力击打般同时向后跌飞出去,落地时却又稳稳的站住没有摔倒。
二人心知是飞来那物所蕴的劲力让自己飞出却没有摔倒,蕴在这事物之上的劲力可谓妙到颠毫,可惊可怖了。
二人往地上一看又是一惊,见飞来那物竟是一把油腻破烂的蒲扇。
二人惊疑间,擂台上忽的出现一人,台下大部分人竟都未看出此人是如何上的擂台。
只听那人哈哈笑道:“莫要打了,且让洒家来做个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