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
卿上将小乖提在手上出了破庙却是没有瞧见大乖,四周转了转也是没有寻到。
离家出走了?
这小脾气见涨啊!
卿上咂咂舌,决定不管大乖。反正它身上有牵引符,最多不过两日它就自个儿找回来了,
他带上小乖继续北上。
卿上有一个秘密,师父告诉他,只要他能到达极北之地,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十几年来,他跟随闲云野鹤的师父一起云游,自小见过不少形单影只的旅人,或是家族落魄的公子小姐,相比较他们,他自小被师父收养,享有师父的疼爱,从小就被灵丹蕴养滋补,还有那些吃之不尽的妖丹兽核,他便也习惯了,过这样的生活。
师父离开前他答应过师父,去寻自己的身世。卿上知道答应一个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他便带着白鹿一路北上,见过四季光景,却从没接触过北边的尽头是何等面貌,许是满堂红花,许是荒漠戈壁?
其实,卿上并不是很热衷于自己的身世,他觉得自己过得一个人过得很好。
漫漫长路,一壶酒,一头鹿,便能走下去。
只不过少了总是在耳边唠叨的沧桑声音让得他些许不适应。
他随着师父的叮嘱,每天收集妖丹兽核,填补乾坤袋。
万不可间断。
他虽莫名,却也接受。
毕竟,除妖师的身份他得继承下去。
没有大乖的代步,卿上将小乖放置肩上,一个人悠哉的沿着路走着,偶尔摘朵小花插进自己的耳际,一会择上一只狗尾巴草叼在唇上,小手捻着钱袋的青穗子,那姿态,有些纨绔不羁。
继续往前便是小路出口,卿上却是闻得一阵刺激的血腥味。
放缓脚步,手上的青穗子也放了下来,卿上闲置的手摸向自己下巴思考,他是等他们完事了再出去,还是现在走?
毕竟,现在就这么一条路能过去。
他要是跟“办事”的人说他就是借过一下,应该没人反对吧?
想着他将小乖从肩上抱下搂在怀里,耳际的小花也被他顺手插进小乖那一头浓密的毛发中,不顾小乖不满的小情绪,直接大步往前走去。
这一出去,卿上觉得眼前一幕甚是血腥。
这条大路上,已经横尸遍布,温热的鲜血慢慢渗入泥土地面,隐隐发黑,尸体中央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顶头有些破损,那些还在风中飘曳的粉色薄纱沾染斑斑血迹,前面的马匹也被一刀劈成两半,流出的污秽之物让得卿上眉头一皱,他讨厌丑陋的东西。
下意识捂住小乖的双眼,卿上刚想开口,耳边凌冽的破空声便朝着自己劈来,卿上身影一闪,却是移至一旁,手上的符箓已经在同时甩出砸向偷袭那人。
“小乖,不许睁眼!”卿上低声道,语气却是命令不可违抗。
小乖闻言,本来睁开的狐狸眼轻轻又合上了。
这个家伙......
卿上抬头向被定身符制住的人望去:“我只是路过,阁下不必露出如此大的杀意。”
那被定住的人闻言却是杀意更甚,黑色的袍子将他整个身子遮去,脸上漆黑的面具只能从中透出两只红色的眸子。
这些人竟是为这一人所杀?卿上颦眉。
“救我......”微弱的气息自马车传来,卿上听得不由往马车看去。
自马车伸出一只血色小手,粘稠的液体还在滴落。
纤细的胳膊慢慢露出,她用那双血手吃力的抓在马车的边沿,好似在拖着她狼狈的身躯靠近他。
“救我......”
那身华丽的衣衫不尽完全,除却那些堪堪血迹,卿上在看到那已断臂膀还在涌出鲜血时,突地瞳孔一缩。
沾着血迹的小脸上,那双暗淡的眸子看见卿上却似看到光明,闪烁的泪珠滚落,烫至卿上的心里。
卿上手上却不犹豫,祭出除妖剑,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向那个女孩。
除妖剑在被唤出后,干净利落的刺进黑衣人胸膛,霎时那人灰飞烟灭消散于世间。
除妖剑除了妖魔外,卿上从未用它斩杀过任何人类,这是第一次。
除妖剑完成任务后,直接通灵般的钻回了乾坤袋。
而卿上已经来到女孩身边。
马车里,卿上见到那只断臂,手腕上还带着一只好看的铃铛手链,四周全是当时被砍下胳膊时溅落的鲜血,已在慢慢干透,而女孩就那样疲惫的盯着自己,似怕一眨眼希望就会离她远去。
“我救你。”卿上弯下腰温柔的抱起女孩,柔柔地嗓音让得女孩心安,可痛失一臂的疼已经钻入心骨,不受折磨的便晕厥过去。
而被女孩挤到肩上的小乖不满的伸出爪子拍在卿上的耳边,却被后者忽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