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客栈没客人也是我的错,有的吃总比饿肚子强。”杨宁自我安慰着,给各位斟满酒,举杯敬道:“今日遭奸人毒手,让小兄弟遭了罪,给各位添了麻烦,敬各位一杯。”
杨宁举杯仰头,将酒含在嘴里,并未吞下,余光瞄着看掌柜的将酒饮下并无大碍,这才缓缓将酒咽下。
“大家吃菜吧,这么多菜呢,别客气。”杨宁热情说道,还特意给孙小二夹了块红烧肉。
孙小二昏迷这么久,胃口却是极好,两口就将一大块红烧肉吃完了。
杨宁见状,也夹了块红烧肉,香卤满裹,肥瘦相宜,杨宁心满意足地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果然还是肉好吃呀!
这时候厨子也坐下了,杨宁冲他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手艺真棒,这红烧肉绝了。”
厨艺受人称赞,王厨子开心极了,平常都在后厨工作,很少有客人当面称赞的机会,看到孙小二接连吃了三块红烧肉,余下的已经不多了,赶紧给其余每人都夹了一块红烧肉,说道:“都尝尝,这可是我独家秘方熬出来的。”
杨宁给厨子和自己斟满酒,独敬一杯,再次称赞他高超的厨艺。
杯子还未放下,就听得碗筷掷地的声音。
只见掌柜的和蔡大夫脸色涨红,双手使劲地挠着脖子,舌头吐的老长,身体扭动,瘫倒在地,没多久,已不再动弹。
杨宁、王厨子和孙小二吓得跳离桌子,不知所措的互相看着。
“他们这……这是怎么了?”孙小二惊恐不安地问道。
“难道是中毒了?”杨宁怀疑道。
“我……我可没下毒啊!”王厨子赶忙说道。
“毒不是你下的,你今天一直都在厨房没出去过吗?”杨宁问道。
王厨子点点头,说道:“我就上午辰时出了个恭,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辰时?”杨宁思索着,“那时候自己还没来呢,五毒婆婆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毒。”
“他们刚刚吃了什么?”杨宁看向掌柜的与蔡大夫桌上的碗,碗里都是只咬了一口的红烧肉。
“红烧肉有毒?”杨宁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脖子,“没问题啊,自己也吃了红烧肉呀。”
“你们这可还有什么吃肉的活物?”杨宁问道。
“后院有好几条狗。”王厨子说道:“准备做狗肉的。”
“牵两条狗过来。”
王厨子很快牵来两条又大又肥的黑狗,杨宁把掌柜的碗里的红烧肉倒在地上。
王厨子放开一条黑狗,黑狗一步跑过去一口就将红烧肉舔进了嘴巴吃了下去。
很快,这条黑狗开始抽搐起来,瘫倒在地不停张合嘴巴,却叫不出声来,没一会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真的有毒!”三人骇然道。
杨宁将桌上装红烧肉的碗端到另一条黑狗的面前,红烧肉已经分光了,碗里只剩调料卤。
黑狗伸出舌头舔着碗里的肉卤,没一会,也和前一条黑狗一样,抽搐着倒地死去。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孙小二在一旁扣着喉咙,拼命呕吐着,把吃下去的菜都吐了出来。
“不对呀,我也吃了,怎么没事?”杨宁摸了摸脸,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嘴巴里还残留着红烧肉的香味。
突然孙小二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气声,脸色涨红,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呕吐物里气绝身亡了。
杨宁和王厨子吓得连连后退三步。
“我……我们都会死的!”王厨子带着哭腔说道。
“可能不会。”杨宁说道。
“真的吗?”王厨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杨宁。
杨宁扫视了一圈地上躺着的尸体,思索着说道:“最先中毒的应该是孙小二,他被蔡大夫救醒之后毒素在他体内隐而未发,我猜想毒素应该通过孙小二的唾液传播出来的。”
杨宁走到孙小二坐的位置,接着说道:“毒素应该是混在了红烧肉里,我吃的红烧肉是自己夹的,那时候孙小二还没有夹过红烧肉,当他用筷子夹过红烧肉之后,红烧肉里就混杂了毒素,你给他们几位都夹了红烧肉,他们吃了就中毒了。”
“掌柜的毒发的快,万幸你还没有吃红烧肉,这里就我们两人没有中毒。”杨宁心有余悸道。
王厨子拍着胸口劫后余生的长长叹了口气。
看着满桌子的菜,杨宁哪里还有胃口,地上躺着的三人因自己而死,得帮他们安葬了。
杨宁让王厨子带着自己去了掌柜的、孙小二和蔡大夫的家里,通知了死讯,见识了一场又一场的哭泣和谩骂,最终赔了不少抚恤金,并承诺帮他们安排下葬事宜。
安葬的事情是拜托王厨子去做的,找了一条龙服务,把酒楼装饰成了灵堂,但让王厨子不解的是,杨宁给自己也做了口棺材,跟着三名死者一起举行了葬礼。
难道这玩意儿还有蹭的?王厨子不解,但也不敢问,反正杨宁给的钱是不少,可能他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吧,趁着人多热闹就一起做了吧。
三天守灵杨宁的棺材里放着个假人,杨宁不知所踪。
“哎,碰到这种事,也是可怜人呐。”王厨子按照风俗,按时给杨宁烧纸续烛,那三家亲属见杨宁暴毙,暗道可怜,自己还收了人家不少银子,也上前嗑了几个头,烧了些纸烛。
三天后,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难得有四人同亡,小镇上不少人家出来瞧个热闹,悄悄地互相共享着小道消息,眉眼之间暗藏着忍不住的兴奋。
“我跟你讲哦,上次我吃过他家的菜哦,回家就拉肚子,啊呀,我本来是便秘的你晓得啊,那天竟然窜稀哦,哎哟,吓死我咯,当时我就说他家的菜不能吃的呀,不干净的呀,从那以后啊,我再也没去吃过了……”
“哎哟喂,你就吹吧,小半月前谁去那吃了顿饭回来吹半天啊,说连青菜都比自己长的新鲜。”
“哎,哎,哎,你们两个娘们别吵了,你看最后面那口棺材,就是他,这是他引来的,我告诉你们,我小时候有个瞎子给我算过命,说我三十岁前不能去酒楼吃饭,会有飞来横祸,我今年整三十啊,对了,我下个月摆酒席,你们都得来哦……”
“嘘,小点声,你们可知那最后一口棺材里装的是何人?他可是朝廷的通缉要犯,杀人无数啊,这次就是被赏金人给杀了,你还不信,我告诉你们,他这口棺材早晚要被掀开了,赏金人没人头可是领不到赏钱的,你不信?打赌啊,谁输了去‘大海酒楼’请喝酒……”
“还去呐,都死了四个了,掌柜的都死了,这以后啊可就没生意了,你看‘天上酒楼’的赵掌柜,躲在人背后笑呢,他家要发咯。”
送葬队伍吹吹打打地在镇里走了一圈,来到了郊外的墓地,这三人祖上本就靠的近,这祖坟挨的也近,杨宁也不知道是何方人士,干脆就在这附近也寻了一处安葬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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