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胡说道什么。”李方伯忍不住呵斥。

李瞳却微笑着摆摆手说：“李叔，这是事实，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你别放心里，咱们喝酒喝酒。”李方伯也笑着转移换题，可偏偏这时候李弦天真的看着李瞳问：“好像云霞门近几百年就出了一个你这样能够沟通器具天赋的人，要是我以后也有这样的天赋，我也要尝试一下入道剑修。”

“为什么？你没看到我的下场吗？”李瞳有点疑惑的盯着李弦。

“不不不，我和你不一样，我一定会成功的。”李弦天真又坚定的声音传到了李瞳的耳中。

这话和他当年好像啊，都以为自己会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笑笑鼓励李弦：“那我以后活不下去，可得仰仗李弦剑仙多救济救济。”

“放心，包在我身上，哎呦”李弦正嘚瑟的拍着胸口保证，李方伯一巴掌抽到了他后脑勺上，疼的这小子叫出了声，随后很是不满的抱怨：

“爷爷你干嘛啊，我要是有那天赋肯定能成剑仙，就算成不了剑修也不可能像李傻子那样成了同门中的笑话，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李方伯实在忍不下去，揪着李弦的胳膊把他扯出了酒席，一边走还一边往屁股上踹，嘴里没好气的训着：“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李瞳自嘲的笑笑端起酒杯喝酒，却看到很多躲躲闪闪的目光看向这里，药园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李瞳以前的过往，刚才李弦的话全都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好酒！”

李瞳觉得今天的酒格外好喝，忍不住多喝了几壶。

他晃晃悠悠的回到房间，只感觉有点天旋地转，但脑子依旧清晰，还是做不到让自己大醉一场，因为那样酒醒了实在可怕，吐啊吐的太痛苦，脑袋也是疼啊疼的，本来心里就够难受的，何必让身体也难受。

童言无忌啊，干嘛就那么天真，看来长大还是有段时间的。

这是个不愉快的夜，李瞳梦里也一直皱着眉。

睡起来略微有点头疼，不过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巡查完药园，李瞳难得有心情想要去沁河镇里转悠转悠，别看他在药园待了好几年，可除了吃，他还真没去过沁河镇别的地方，这一次出来直奔一个书先生的茶馆，却不想他记忆中的那位老先生却在半年多前已经去世，现在传承他衣钵的是他的几个徒弟，最小的一个不过才十六，却已经能讲的几口人妖虐恋的故事。

看着少年在评桌前滔滔不绝的着，李瞳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暮年之气，在普通人的年纪里，自己确实到了成家生子的年纪，他眼中一直以为的小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开始为了自己的生活奋斗和努力。

好像青春的时代已经远离了他们这批人，成熟才是他们该有的。

从茶馆出来，看着天色渐晚，李瞳迟疑了片刻，竟然选择去何花舫看看，虽说他不是不了解姑娘，但总不能从大街上随便拉个姑娘和他聊天，人家成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真的是第一次来荷花舫，现在这个点远没有到热闹的时候，舫主是个老男人以前也是云霞门的弟子，除了创始之初，现在已经很少露面。

接待李瞳的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她不仅看出李瞳是个新客还是个新手，真的是一大堆坑钱的点子往外抛，但李瞳就是不接，他是个菜鸟不假，可他明白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你先等等，把姑娘们都叫出来，我选几个。”李瞳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看李瞳这样那也没有再说，除了已经有约的姑娘，其余在的都被中年妇人叫了出来，李瞳随手点了几个顺眼的就进了包房。

这姑娘们一看李瞳这样就以为他是傻大头，进屋就准备脱衣服，李瞳当即制止她们说：“别脱别脱，我就是想找你们聊会话。”

“行吧，那公子你问吧。”其中略微年长一点的女子带头说话，实则心里在骂李瞳装清高。

“我很奇怪，照说你们在这荷花舫上赚了钱就能自己赎身，可为什么不赎身呢？”李瞳疑惑的问。

“赎身？除了干这个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姐妹几个都是靠这个身子养活自己，和其他那些个能弹琴画画的不一样，她们赎身还能出去找个人家过日子，我们这样的谁要？”女子倒也没遮遮掩掩，说的很直白透彻。

“那自己过不好吗？”李瞳又问。

“自己过？种地还是纺织？不是我们受不得苦，但在这何花舫里干了这行，受那个苦值得吗？还不如待在这里舒坦，姐妹们说是不是？”女子说完，几个女人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不明白为什么李瞳感觉她们笑的是那么无所谓，的确，她们所经历过的，很难让她们再有多的选择，何况何花舫的收入和生活远比普通人要好的多，宛如慢性毒药，腐蚀了躯体再慢慢腐蚀精神，直到心中再无所纠结。

小玲真的是运气好，不是张牛的出现，恐怕她现在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种风尘奇女子终究是少数，大部分全都沦为俗物。

“其实，我来这里主要是想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成婚，能找个什么样的？”李瞳忍不住问。

“啊？公子想成婚？你看看我这样的怎么样？”年长的女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瞳，这是她在荷花舫听到有男人第一个问她这种问题的。

其余几人也感觉李瞳脑子有病，但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心里骂归骂，嘴上却笑呵呵的乱说一通。

“看来就连你们都看不上我。”李瞳突然莞尔一笑，将钱丢在了身前，起身就要离开。

“公子，你真要成婚，我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去找个好人家的女孩，来这种地方问我们这些你怕是想多了。”一个年龄看着略小的女子开口劝说。

“多谢。”李瞳笑笑，转身而走，背后还能听到几个女人的笑骂声。

“笑笑你和他说那个废话有什么用，他一看就是个傻子，有钱还怕成不了婚？看他那穿着像个有钱的？”

“这人也真搞笑，没钱还来咱何花舫。”

“说不定人家就是想来找找有钱人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