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春生苦求姜丽丽(1 / 1)红春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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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心里明白,现如今物价贵,尤其服饰价格高得离谱,一件衣服要占去每月一半的工资,攒钱不容易。

即便人家手上有钱,谁愿意借给她呢。

自己已经不在红星干了,将来毕了业工作还是个未知数,谁能冒着风险借给她钱呢,得有多深的交情才会甘心情愿的这么做呢。

春生看着屋里的姜丽丽,觉得定是一样的没戏了,尴尬地笑了笑,准备回走了。

姜丽丽却突然把她叫住,阴沉着说:“借钱,可不是你个这样子的!沦落到如此还这么清高?你怎么也不求求我呢?钱我倒是有,愿不愿意借给你得看你的表现,你好好求求我,我心一软没准儿就答应了!最烦你这老牛拉硬屎的样儿!就你这装强样能借来钱才怪呢!”

春生也顾不得姜丽丽的话好听还是难听,先不管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春生象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姜丽丽的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心眼儿好,不会干看着我的,你我是多年的同学,从小在一方水土上长大的,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特别可爱,扎着两个羊角辫……”

春生努力地拉近同姜丽丽的感情,说话未免低声下气了些,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求人真的好难,可以令她象变了个人似的恭维讨好,也懂得了人生总会有必须求人的重要时候,令她甘愿跪倒摇尾乞怜,这个时候脸面自尊就象远处天边飘着的一层簿云,风一吹就散了,手指轻轻一捅就破了。

想到这些春生感到十分委屈,她眼里含着泪花说:“我的家住哪你也知道,若是还不上我家还有房子,就算卖了房子也得把你的钱还上,若卖了房还不上,我们家里还有秋生夏生,他们都会长大,将来挣了钱一定能还得上。”

姜丽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嘲讽到:“真要象你说的这样,我岂不成了你们家几辈子的债主了,要我说,若是还不上你就到我家当佣人抵债吧!帮我和乔梁看孩子,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面对姜丽丽的贬低嘲笑,春生忍住不哭,她努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轻松和气。

春生艰难地露出笑容说:“好啊!我也很乐意帮哥哥嫂子做事呢!”

姜丽丽白了春生一眼继续挖苦道:“你说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大学是怎么读的?一个堂堂大学生,比在红星上班时还惨,我都看不下去了,我要再不借给你,看样子你都得卖身去,也难怪,谁让你天生就是个贱命呢,再怎么折腾你也逃脱不了命里的贱。”

姜丽丽一阵浪笑,笑得春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笑过后姜丽丽说:“行,你表现得我还算满意,钱我可以借给你,你是聪明人,想必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若做得好,这钱便不急着还,你若是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会要帐要到你哭着求我。”

春生一脸迷茫,问:“我不大明白你说的话,”

姜丽丽板着面孔,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春生低声说道:“你以为我真就乐意让你来我家做工吗?快别做梦了,我巴不得你离得远远的,从此以后再不许与乔梁来往,不能走近他半步,别再哥哥妹妹滴让我恶心,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容不得任何女人接近他。”

这回春生明白了,忙应道:“你大可放心,我在大学里每日都很忙,这大半年没通过一封信,以后也不会联系他,我们不可能有什么的。”

说到这里春生有些讨好般地奉承道:“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嫂子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我只找嫂子。”

姜丽丽眼珠一斜,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说:“你离我也远着点罢,我才懒得搭理你!”

春生只能傻傻地笑着缓解尴尬。

姜丽丽借给春生1000元钱后急着去加班了。

春生在宿舍走廊里遇到刚从车间下班回来的刘国仁,打过招呼后春生急着回医院。

刘国仁却象是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春生主动问他怎么了,他露出憨厚的笑容说:“我给你写信你怎么都没回?”

春生淡淡地说:“我太忙了,没时间写信,你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等我回信儿,我想着等有空时再回。”

刘国仁惊讶地问:“原来大学里时间这么紧张,比咱们每日工作加班还忙?我听说大学里的生活是悠闲自在的,看来传言总是有出入。”

春生笑道:“悠闲自在只属于别人,我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刘国仁笑问:“难道这大学还能区别对待?只你一个人忙不成,我猜一定是你不肯松劲儿,太认学了。”

春生坦诚地说:“我资质一般,不聪明,自是需比别人努力才行,不过我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赚钱了,每天上课工作,时间排得满满的,悠闲不起来。”

刘国仁想请春生一起吃晚饭,春生便把冬生在县医院住院的事说了,解释说得回去照顾冬生,刘国仁便执意要送春生回去。

冬日的夜幕早早就降落下来,转眼天已黑透。

刘国仁骑着自行车送春生。

这场景让他不由得想起三年前春生刚来红星时的情景,那晚他也是这样骑车载着一言不发的春生,将她送到了火车站。

这晚春生同样话也不多,却在快要到地方时突然问到:“你结婚了吧?怎么还在厂里住呢?”

刘国仁怏怏地回道:“我没结婚,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春生惊呼道:“别骗人了,去年和肖姐的外甥女不是处得火热,都要结婚了吗?说好的过年结婚,一年都快过完了怎么会没结?”

刘国仁停下车子认真地说:“我没骗你,我和那个姑娘去年就分手了,要结婚时她嫌我家拿不出钱,她以为我工作这些年能有积蓄,不曾想我都贴补家里了,她怕以后过日子我的收入还会贴给家里,所以我们就掰了,唉!说到底不是一路人。”

说完这些刘国仁变得拘禁起来,问春生在大学里处对象了没。

春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整日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谁愿意和我处对象,不但没处,我连班上的男同学还认不全呢,”

刘国仁结结巴巴地说:“春生,我以前误会你了,我以为你和乔梁有事儿……直到看到姜丽丽和乔梁在一起了,才知道我错怪你了,我太他妈不仗义了……”

刘国仁象个孩子似的垂下了头。

听到这些话,春生也呆住了,往事涌上心头,千般滋味混杂在一起,在红星的屈辱和悲痛再次袭来。

她不愿再想起这些,便快步向医院走去,只听到刘国仁在后面喊到:“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春生没有回头,只自顾向前走去。

夜,如此清冷漫长,让孤单的人倍感凄凉,让无助的人更加落寞,使不幸的人更加不幸,它用阴冷的黑暗将一切吞噬。

生活从不放过任何人,尤其是想得到收获的人,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可是要想得到某物一定得有所付出。

不做无为的幻想,不贪慕能力外的浮华,能守住一份平淡已是不易,春生再无更多的奢求,只希望能顺利毕业,努力工作挣钱,把弟妹们养大,此刻在她的人生规划中再无幻想。

经过几天的抢救,冬生终于醒了,脱离了危险,慢慢地好起来。

春生在医院精心地护理了一个月,由于平日里身体素质好,冬生身体各项指标恢复得不错,很快办理了出院手续。

虽然经历了此次劫难,但面对这样好的治疗结果,全家人皆大欢喜,一个月的辛苦奔波也值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过年。

虽然盼来了平安,春生仍心有余悸地唠叨冬生,让他学点好,别再打架逗殴的,得吸取教训才行。

冬生心里也明白,这次是万幸捡回命来,下次能否活下来就不一定了,他也有些后怕,只是苦于名声扬出去了,场子拉开了,再偃旗息鼓哪那么容易的事,有些事开了头便不好收尾,毕竟冬生打仗已是出了名,想找他一决高下的大有人在,他手下的兄弟受了欺负找到他求助,他也不忍拒绝,即便是他想退,此时也难了。

冯朵儿终于见到了冬生,冬生出事后她在家担心得不行,又没办法去县城看望,每次都向秋生偷偷打探冬生的情况,默默地为他祈祷。

冯朵儿和冬生从小玩到大,在冯朵儿心里已经把冬生当成了今生的依靠,她认为冬生应该和她是一样的感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的情愫热烈真挚,无需表达,爱慕与依恋在每天的生活与相处中时刻存在,他们的爱就象春日里挂在枝头的亚格达果子一样,不用渲染,更不需留意,它们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下,苍翠饱满,放眼望去是成片的绿,不经意间成串儿的翠果儿变成了剔透殷红的“相思豆”,圆溜溜亮晶晶红通通的,从青涩到成熟,这是山里最自然不过的事,冯朵儿对冬生的感情如同这亚格达果般水到渠成。

冯朵初中毕业后,冯二让她考了技校,学习了缝纫,打算毕业后去镇里的商店针织布匹组。

技校也是包分配的国家正式工人,若是能在商店里卖货就再好不过了。

这些是后话,先进了商店是关键,具体做什么等分配进去了以后再说,他活络一下走走关系也就行了。

商业部门可是大伙儿削尖了脑袋要进的地方,先不说挣得多活儿又轻,就是买东西的优先权会让一家人借到不少光呢。

物资匮乏的年代,能买到少量供不应求的物品实属不易,凭票供应的白糖、肉、布、有钱有票也未必能买得到,商店里没有熟人,这些东西很快便被一抢而空。

冯二现在就开始为冯朵儿铺路,不管花多少钱他都要让女儿得到这份人人羡慕的工作,将来再为她找个好姻缘,人生也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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