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看手机的同时她也注意了时间,八点零三分。
来电显示是袁涵,昨晚她就有打来电话。
昨晚的杜尔没有接,而今天她也一样不想接。
她没理响着的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蒙上被子不动。今天是杜尔回C市的第四天,几天里她一直忙着没有休息。所以在之后的日子到来之前,她想先什么都不管。
她保证,就一天。
手机另一边,袁涵在通话被拒接后抬头看看时间,是杜尔还没有起床吗?
昨天从餐厅出来后她就接到了张晋南的电话,之后又见了这个白浩的徒弟。
袁涵得知了张晋南的工作调动,也看出他在白浩的事情上有和自己一样的疑惑。
在两人的谈话中她差点说了杜尔的事,最后考虑着还是忍住了。
可从见面后杜尔就开始不接她的电话,袁涵握着电话有些着急。她在美国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也就是说很快她就要离开C市了。
袁涵一离开,这边的情况就更难了解了。
那杜尔的事,又要怎么办?
……
今天的赌场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人人口中传着老板回来了之外。
赵哲新安排刘鑫浦和另外三人把顶楼收拾出来。他们平常也就用到二楼,而最顶的三楼,来这里已经四年的刘鑫浦一直以为它是个杂货间。
但等几人把东西都翻出来一看,这已经是一个标准办公室的配置了。
收拾一段时间,刘鑫浦突然停下来,站在靠窗的位置注意另一边几个人的谈论。
“要我说,我就认咱老大,什么老板呀?听都没听过。”
言语激烈时,拿着拖把的黄头发男子大声讲,随后又转头,找还没说什么的刘鑫浦:“你说是不是,鑫浦哥?”
这个问题刘鑫浦也想了很久,那个女人真的是他们的老板?
此时其他人也都看刘鑫浦。
“你不是昨天送那女的了吗,到底什么情况呀?”其中一个问。
不提还好,这么一问刘鑫浦就想到了昨晚最后的对话,瞬间心情更加烦躁起来。
他扔下手里的抹布,同时语气不耐:”什么什么情况,赶紧干活,干完好走!”
说完自己倒倚在墙边点上一根烟,同时打量着这个跟一楼一样没有隔间的楼层。
这个时候,旁边墙上摇摇欲坠的一张纸终于是掉了下来。
“什么东西?”
刘鑫浦把烟叼在嘴里,蹲下身捡起纸,拍了拍上面的一层灰后表面露了出来——发黄的纸上没有一个字,只一个禁烟的图案在中间。
“我去”,刘鑫浦把纸又扔回地上,什么地方不知道,还贴个禁烟。
……
第二天一早,从浴室里出来的杜尔就给袁涵回电。
“喂?”
通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听见声音后杜尔打开扩音,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自己对着落地窗坐下。
“杜尔?”
袁涵声音里带着点喜悦,她总算是联系上她了。
“袁医生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呢?”杜尔不怎么在意地问。
被问的袁涵开始沉默,她在做最后的思考。
迟迟都没得到回答的人大概猜出了袁涵的想法,还滴着水珠的刘海下双眼一轮合张,随后笑得淡淡地开口叫了对面人一声。
“袁医生。”
被叫的袁涵回神,紧接着听见对方继续说话。
“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反不了悔的”,杜尔抬眼看窗外,上身也向后靠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爷爷那些人讲究恩情的报偿,对别人报恩受的理所应当,对自己的偿恩就要应当理所。他们身边我待了十年,这个道理也认为是合情合理。”
袁涵在杜尔以为生活就那样了的时候伸手把她拉了出来,而如今,让可以重新开始的杜尔回去的,也是她。
“还是袁医生连名字也要我自己查?”
呵,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不用”,袁涵急着开口:“他叫白浩。”
“好”,目的达到后杜尔回头,打算挂断电话之前又突然停下了动作。
“对了……”
这两字极轻的出来,袁涵不知怎么的却心里一紧。
“如果我找到的是杀他的人,之后又要怎么办呢?要不要……也杀了他”,杜尔头向着手机的方向问。
通话另一边的人听了话手开始用力,握着手机的指头泛起了白边。
“不”,袁涵几乎是喊出来:“你不要做那种事。”
“呵,没意思。”
杜尔说完挂断电话,袁涵则听见忙音后立即又反拨回来,可惜换来了杜尔的拒接。
此时在沙发上的她弓起身子滑下来。
说实话,袁涵有些不清楚找杜尔回去的目的。除了需要真相以外,自己另外的想法总是呼之欲出。
而就在刚刚,杜尔话出来的同时,袁涵心里一直浮着看不清的气球被戳破了。紧接着她就突然觉得,好可怕。
杜尔之前说的误区,她还能走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