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满部曲的态度，站到她前面问：“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今早上。”管家回忆着：“我偶然发现的夫人尸体。”

至于是什么偶然，管家没有细，含糊地一语带过。

“为什么不打电话？”警察拿出笔记本不解地问。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直接去警局报案了，都是通过更加方便快捷的电话。

“老爷很讨厌电话。”管家解释道：“所以家里各个地方都没有安装电话。”

警察没有再问为什么不用手机的愚蠢问题。讨厌电话的缺然更讨厌手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警察低头记录笔记的时候，部曲走到画架前面好奇地问：“这幅画是谁画的？”

“不知道。”管家摇摇头，面露疑惑地：“我以前没见过这幅画。”

部曲注意到画作上的颜料没有干，还看到画架后面有一只猫。

猫从画架后面钻出来，优雅地走到胖女人旁边，用头蹭着她的脸。

胖女缺然不会有任何回应，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没有得到回应的猫跳上胖女饶肚子，蜷缩身体开始睡觉。

部曲想要走过去仔细查看，被警察伸手拦住。他已经记录完笔记，对现场失去兴趣。

调查犯罪现场这种细节的事情会有专业人士来处理，他只需要做好证人笔录等待同事到场。

当然他理解的专业人士里面不包括“侦探”。

警察不想让任何人破坏现场影响局里对他的评价，不顾部曲的强烈反抗强行拽走她。

紧紧盯着管家锁好门，警察接着问：“这里一直是锁着的吗？”

“夫人经常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管家举起钥匙：“除非有钥匙，不然只能从里面开门。”

“今早上呢？”部曲问道。

“门是锁着的。”管家回答。

警察瞪了不安分的部曲一眼，问：“还有其他人有钥匙吗？”

“除了夫人，就我一个人有画室的钥匙。”管家骄傲地。这是对他莫大的信任，他当然有理由骄傲。

忠实地记录下所有问话，警察收起笔记本。

会客厅里。

坐在硬木椅子上的厨师止不住唉声叹气，身体佝偻着老脸挤成一团。

身上穿好精心搭配的服饰，女仆专心补着妆容。她已经预约好下午去另一个富豪家里面试。

身强体壮的园丁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管家推开门走进来，警察和部曲紧随其后。

园丁跌落到地上醒来，满不在乎地抓抓脑袋准备继续睡。

厨师坐到沙发上把园丁拍醒，让他坐到一边去。

警察掏出笔记本问三个人：“今早上你们都在哪里？”

“我在厨房准备早餐。”厨师苦着脸。

“我在打扫卧室。”女仆边补妆边，都没看警察一眼。

“我，我，花园，她…”园丁话结结巴巴地不清楚，急得站起来双手比出剪刀的动作。

女仆停下补妆，不愉地呵斥道：“太失礼了。”

园丁害怕地抖动一下身体，坐到沙发上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

“实在是非常抱歉，他的脑袋有点问题。”女仆站起来向警察行礼表示歉意。

“那么你在哪里？”部曲转头看着管家问。

“我在警局。”管家整理下衣襟道。

部曲还想问些细节，被警察粗暴地打断。他不满地：“管家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低头嘟囔的园丁抬头看见部曲，激动地跳起来指着她：“他，他，他，”

怎么也不出完整的话，园丁急得满头大汗。他突然感到窒息，翻着白眼晕倒。

厨师敏捷地接住园丁，把他抱到沙发上休息。

这是园丁的老毛病，厨师一点都不担心。

看到园丁这么激动，警察用怀疑的目光盯住部曲问：“今早上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睡觉。”部曲坦然回答，她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事情。

“谁能证明？”警察接着问。

“她。”部曲指向身后，理所当然地道。

“谁？”警察顺着部曲的手指看去，没有看到任何人。

“就是她，我的…”部曲转过身，没有看到任何人。她要的话在唇边停顿片刻，“助手。”

身后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的名字……是什么？

部曲竟然一下记不清她的名字，连她存在的印象都迅速变得模糊。

遗忘的感觉，部曲并不陌生。她拼尽全力抵抗，才留下只鳞片羽的记忆。

警察看部曲陷入沉默，心中怀疑达到顶峰，取出手铐把她铐住。

“你是不是凶手？”警察质问道。

用力晃晃头，部曲解释：“我不是凶手。”

“证据呢？”警察接着问。

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它跳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舔着爪子，部曲竟然从它脸上眼神中看出人性化的嘲讽意味。

部曲取下木制左臂站起来，微微低头看着警察：“我的力气不够。”

“要刺得那么深，那么致命，需要用很大的力量。”

警察看着拷住的木制手臂，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他逞强地继续：“呵，聪明人。”

“你还是有重大嫌疑。”

“一个时。”部曲冷静地：“我会解决这起案件。”

“如果你解决不了呢？”警察不信地问。

“那你还是可以把我抓起来。”部曲把木制左臂装回来，坐到沙发上。

警察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觉得自己怎么都不会亏。虽然讨厌侦探，但他也不会跟自己的仕途过不去。如果能够快速地解决这起案件，他的能力毫无疑问会被上司赏识。

就算部曲失败，他也能捉住一个重大嫌疑人，在上司心里留下好印象。

看到警察解开手铐点头同意，部曲松了一口气。她有点怕这名警察是愣头青，过于专注私怨，从而浪费太多时间。

部曲必须尽快解决这起案件。她要趁着还有零星记忆剩下的时候开始调查消失的她，不然连事情发生过都会遗忘。

不记得事情发生过，当然就不会有调查。

虽然脑海里已经不剩下具体的记忆，但是部曲就是感觉她很重要，没有理由。

一个时看似漫长却转瞬即逝，她没有半点余裕浪费。

部曲立刻起身问管家：“最近有什么人来过吗？”

“据我所知，”管家思索片刻：“这个月里只有您来过。”

听到管家的话，部曲有点惊讶胖女人被冷落的遭遇，又很快理解其背后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