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有两道人影伫立。

话。

“她很有趣。”

“这跟你无关，奇亚。”

霍普斯冷硬地回答。

他不喜欢奇亚，即使是巫师的群体里，奇亚也属于绝对的怪物。

没有人想要接近奇亚，除非另有所图。

正如霍普斯现在，不得不与奇亚谋求合作。

因为研究停滞不前，虚空无法再帮助他，永生变得遥不可及。

并非是常人所理解的长生，霍普斯追求的是永恒。

即使连世界破灭都无法撼动的大永恒。

而身边名为幽的女孩，是他准备的保险。

后路。

这些话就没必要给奇亚听，到底不过是互相算计。

很有趣的女孩，能够填补生命本质。

可惜她不肯配合，相关进展很慢。

“谁？！”

转身呵斥，霍普斯感觉到不远处阴影微动。

“没有人，是你太紧张了。”奇亚平静地。

声音没有任何特点，以至于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苍白纤瘦的脸庞也看不出性别。

“不可能是错觉。”

无形波动迅速掠过周围，霍普斯却没有发现异常。

积土寂静。

或许真的是错觉。

月球上又怎么可能有别冉访，普通人还在的地球上无谓厮杀。

回过头，霍普斯继续：“我需要你的协助。”

“呵呵，”奇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吗？”

“当然。”

“坐标，”霍普斯：“我能提供一个坐标。”

“真的？！”

连奇亚也无法保持平静。

那可是坐标，是他们最为渴求之物。

生命抵达极限后，是漫长到令人发狂的无聊。

世界变得如此无趣，于是想尽办法寻求乐趣变化。

而坐标，一个通向别处世界的坐标，对他们的诱惑不言而喻。

坐标非常难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大白菜。

虚空危险至极，通往虚空的生命，越是强大反而越是危险。

因为虚空里，并不是空无一物。

有虚空生物追逐强大的存在。

越是强大，越是无法掩饰自我的存在。

当然虚空生物相对于奇亚来讲不算是强大，可是数量源源不断。

无穷无尽。

稍有松懈就会被啃食殆尽。

所以越是强大存在，越是忌惮流浪虚空。

渴望乐趣，却绝不是以生命为代价。

坐标，指引着虚空里的世界。

全新的世界，也就意味着全新的乐趣。

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若是有坐标指引，也就不虞迷失于虚空，有限的时间里防备虚空生物并不艰难。

花点时间，找到新的世界定居，虚空生物也不可能紧随其后。

因为虚空生物不可能离开虚空存活。

正如鱼群脱离海洋就会死亡。

虽然坐标有种种好处，却是极为难获得，只有少数拥有特别能力的巫师才有可能获得。

新心骑士当然是远远不够格，徒有力量的蛮夫而已。

唯有巫师。

并不是轻蔑，可是仅凭霍普斯的能力，不可能获得坐标。

于是怀疑。

“你真的有坐标？”

“当然。”

“我不相信。”

理所当然地表达态度，这便是强者的特权。

奇亚相对于霍普斯自然算得上是强者。

霍普斯的能力与虚空勾连太深，不像是别的巫师还能迈进虚空。

接触虚空的瞬间，他就会被虚空吞噬殆尽。

凭着世界的庇佑才能存活。

根本没有可能获得坐标。

“不是我，”霍普斯看出奇亚浮夸的怀疑，“是尼克。”

“尼克……”

听到名字的瞬间，就连奇亚也是难得的沉默。

那是比怪物还要怪物的存在，奇亚完全不想与之打交道。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有些害怕尼克。

“既然是他，”奇亚沉吟片刻，“确实有可能。”

“先交出坐标。”

“好。”

没有拒绝的想法，霍普斯爽快地答应。

暴露坐标存在的时候，他早已失去主动权。

与虎谋皮，只能期待奇亚有所谓信用。

霍普斯心疼地从身体扯出段辉金色的连串花纹。

不断扭动变化。

坐标自然不可能是串数字，那种呆板之物，又何以标注瞬息万变的虚空。

世界并不是停滞不动，而是于虚空游动。

如鱼。

遇到些的世界就上前吞并，遇到大些的世界就加紧逃离。

有本能，类似生命。

接过坐标，奇亚心满意足。

未来有所期待。

“那么，你的事情。”

仅仅为脸面，他也不会收完坐标后离开。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没有把握瞬息解决霍普斯。

牵连虚空的能力大都诡谲，尤其保命能力最为独特。

“好的，我想……”霍普斯突然转身呵斥道：“出来！！”

这次肯定不是错觉。

因为他看到身旁的女孩，突兀地消失。

无影无踪。

竟然还有人能瞒过他的感知。

“有趣。”

奇亚抚摸着下巴，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很少有事物能让他惊奇。

无疑是挑衅。

“这就算是额外赠送。”

心情极佳的奇亚，也不介意多费些动作。

从身体的束缚离开。

肆意舒展他，丑陋而巨大的意志具象。

几乎是瞬间便覆没整个月球。

霍普斯脸色突变，也是瞬息离开月球。

“啧。”奇亚可惜地咂嘴，果然是没那么容易灭口。

“疯子。”

站立到真空，霍普斯脸色很差。

“竟然改造成这般地步。”

丑陋狰狞巨大，无可言喻。

他自知不可能如此疯狂。

尽管想要永恒超脱，却绝不愿意变成如此怪物。

所以他的研究才至关重要。

以人身踏足神灵领域。

“找到你了”

奇亚露出轻蔑的笑容，捏出一道奇怪的渺身影。

其黑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盯着奇亚。

是乌贼。

“拿去吧。”奇亚很快失去兴趣，又挤回苍白纤瘦的身躯。

接住乌贼，霍普斯上下翻看，找不到特别之处。

“她在哪里？”霍普斯问。

“……”

乌贼只是看着霍普斯，充满无辜可爱神情。

“呵呵。”

轻笑，霍普斯也没有生气。

反正奇亚已经答应，研究里有无她存在，也不算重要。

不过是个插曲，他还准备有许多的计划。

“走吧，朱迪。”

“嗯。”

阴影里，传出淡漠的回应。

奇亚此前竟然没注意到周围还藏着人，感兴趣地挑眉。

“听乌贼用来做冰淇淋是绝配，带回去试试。”

“嗯。”

朱迪似乎只会简单地重复话语。

乌贼被霍普斯扔到阴影里，消失。

眯起眼睛，奇亚有些看不透彻。

看来霍普斯也有些不错的研究成果。

何尝不知道这是霍普斯故意展示，但不得不，奇亚确实是提起兴趣。

不再是抱着敷衍的态度。

或许会意外的很有趣。

态度略有平缓，奇亚笑笑：“到时候联系。”

然后身影瞬息消失。

稍等片刻，霍普斯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岩土上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过段时间，霍普斯又突然出现，看到周围没有变化的风景。

摇摇头，他再次离开。

月球再次恢复长久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