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湖伸手在镜子后面一摸,只觉得手指湿湿黏黏的还有点凉,拿出来一看,顿时傻了眼,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都沾满了红色的液体,虽然没有血腥味,但也极为可疑。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一阵惊呼,任谁都能猜到,这肥头大耳的孙奉献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包头儿,您看?“钱五湖回头看了看包不凡,又看了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孙奉献,知道这才他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先把他带回局里去,剩下的人我还要一个一个审完。“包不凡简单几句透露给钱五湖三层意思。
第一,孙奉献嫌疑最大,他要钱五湖吧孙奉献带回警局慢慢审;第二,包不凡不认为所有的事都是孙奉献一个人做的,所以这里的人还是要审,以防有漏网之鱼;第三,钱五湖只是负责押人却不负责审讯,他包不凡要亲自审孙奉献,不过要等到这里的人全都审完之后了。别人可能不太明白,钱五湖确实理解的透彻,看来自己这个父母官也保不住孙奉献了。
在场大概有四五十个人,全都是小寨罐头厂以公益救助活动的名义从J市接来的生活困难群众,包不凡审了半天也没有在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过了好久才来到老花子跟小花子所在的二楼。
刚一上楼就发现了二楼的奇怪之处,楼梯口奇怪的空狗笼先不提,单就是每间屋门上的镜子包不凡就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一连看了几个房间,门上的镜子都是一模一样,圆镜铜纹散发着阵阵寒意,应该是驱邪避煞用的,直到两人所在房间,包不凡发现门口上面的镜子被人用稻草缠了起来。
包不凡是祀者,自然是听说过太上卦照妖镜的传闻,北方人有时会在门框上摆放四周雕刻卦纹的铜镜以作驱邪之用,可像这样在每一间屋门都摆放镜子并且镜子四周刻有奇怪的动物纹饰,似螭非螭似夔非夔,反倒是如同鱼纹一般,既不防火又不避雷,包不凡还是头一回见到。
房间内,老花子盘着腿老神在在的敲着手里的破碗,说起这破碗倒也奇怪,碗沿凹凸不平,碗内一片土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法器,包不凡也看不出这碗跟其他乞丐乞讨时手拿的破碗有何区别,可小花子心里清楚这万民请愿碗可是自古流传下来乞灵者一脉的宝贝。小花子吹着口哨,仰面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哪里还有刚才受气包的样子。表面平静,小花子的心里可是忐忑极了,他在赌,赌包不凡感知不出自己身上那两枚红石的气息,如果包不凡有着同张小桥一般的手段,自己可就真的辩无可辩了,毕竟上一次夜闯包不凡祀堂的事情自己就说不清楚。
包不凡在小花子对面坐下,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让小花子感觉是不是这些身怀异术之人都爱装成这副模样。
“心情还不错啊,看起来身上不疼了?“
“还行,疼到是还疼着呢,不过我这也算是为咱们警民合作出了一份力,身上再疼这心里也是高兴。比起陈姨的惨死,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追查孙科长,找出真凶,还她们一个公道。“小花子这副忧国忧民的神情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让跟在包不凡身后的年轻警察心生佩服,暗道这个小乞丐还能怀揣这般大义之心。
“噗。”
“老花子你怎么了,“一旁的老花子都听不下去了,盘腿坐在床上的他听完小花子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发掘到包不凡怪异的目光,老花子开口说道:“大但,妖孽,看我乾元赤阳水的厉害,噗。”说着又朝包不凡的方向吐了一口,把手中的破碗高举在空中,碗口朝下对准了包不凡两人。“好你这头野猪精,还不速速现出原形。”说完摇头晃脑的瘫倒在床上。
这下可乐坏了包不凡身后的年轻人,于小田不同,周纯阳是包不凡带来的直系下属,也就是之前小花子在警局祀堂看到的神秘黑衣人,作为包不凡的手下,见惯了包不凡每天被人追捧高高在上的样子,何时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这包大人如此说话。
“爷爷,爷爷你没事吧。”小花子刚一看到老花子笑出声来暗道不好,可没想到老花子接着装疯扮傻竟然自己圆了回来,同时还不忘调笑包不凡一下,小花子灵机一动索性将计就计把这出戏演完。对不起警察同志,我爷爷他精神不好,早些年我奶奶失足掉入河里淹死了,爷爷他受了刺激,到后来我父母刚生下了我没几年又出了车祸双双去世了,爷爷他带着我一路要饭乞讨才来到J市,这些年风餐露宿的爷爷的病也越来越重,这两年已经开始连我也不认识了,这不本来我想趁此机会带爷爷来小寨村看看顺便感谢罐头厂这些年来救济我们的恩情,可谁能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完还叹了口气,声情并茂的样子哪里还像是准备接受审讯的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