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宝自顾自地了半,才反应过来李昂的身份,不由得作势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下,连连道歉:
“对不住,吴师爷,我这也是猪油蒙了心……少爷是什么身份,将来怎么能当厨子,我嘴笨,您二位别走心,别走心……”
吴辉也不跟他生气,“你记住我的话,今儿这事儿一个字都不要跟外人起,听明白了吗?”
“是,是,吴师爷,我明白了!”
“还有,以后每晚上辛苦你,子时前后给少爷加一餐,我回头会给老爷,念在你年纪已经不,又在府上做了这么多年,每月给你涨两成例钱……”
程大宝连连摆手,“别别别,吴师爷,就是多做一顿饭的事儿,如果没有大人,我老程能有今?别的不,就少爷这道菜,如果我能学会,放在外面就够我吃半辈子的了,哪还用涨钱,真的不用,绝对不用……”
吴辉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少废话,给你就拿着,不偷不抢,怕什么的……但有一点,嘴一定要严……”
程大宝满脸疑惑,“师爷,少爷有一手好厨艺,其实也没什么太大不聊吧?为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捕头突然开口了,“老程,你那把剔骨刀,多少斤?”
“两斤不到……”
“那个大炒锅呢?”
“十斤不止……”
“那你还看不出问题?”
程大宝挠了挠头,他是真的全身心都在关注李昂的厨艺,脑子始终没转过弯来,“迎…有什么问题?”
“少爷才不到六岁,刀玩儿的比你还好,随便一跳就跃上灶台,单手就能稳稳地举起十多斤的炒锅,你就不觉得疑惑吗?”
程大宝这才觉出不对,可又不出所以然,“额……少爷生神力?”
赵捕头一脸黑线,“我是真的服了你了,老程……少爷明显是身上有功夫的人,你想,少爷从在府里长大,有没有生神力你不知道?再,你见他跟谁学过功夫?我可是一丁点儿都没教过他……”
吴辉点点头,“这里面的事儿着实诡异,不管怎么样,今儿就到这,老程,你就按我的,以后记得每晚给少爷加餐,尽量别让外人知道。至于少爷身上的功夫,你们千万保密,但都不要再管,我明报请老爷定夺,听明白了吗?”
“是!”赵捕头和程大宝齐声允诺。
……
翌日,刚亮,李昂就睁开了双眼,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地穿衣洗漱完毕,站到了院子中间,开始日常锻炼。
李昂心知,自己才五岁,肌肉骨骼还都远没到定型的时候,实在不适合卧推或者其他的大规模力量锻炼,当务之急是调整自己的身体协调性和反应速度,以及增强心肺功能,所以他私下里鼓捣了几个矮木桩,平时就藏在自己床下,每早上就摆在院子里当做梅花桩自行摸索锻炼,万幸他院子里平时也没有下人,仅有的几个在他刚回来的时候就软破硬泡给打发走了,倒也不担心被人围观。
李昂刚刚做了几组高抬腿热了热身,就听见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听出了来人是李怀德,可地上的梅花桩也来不及收拾,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不再隐瞒,继续抓紧锻炼。
果然,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怀德转出影壁,走进了院子里。
吴辉昨半夜就把李怀德叫醒,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厨房里发生的情况,听得李怀德也是一头雾水。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自从清醒之后,变化十分巨大,不过观察了几个月,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索性也就听之任之,想着李昂只要健康、开心就好。
没想到听吴辉,李昂现在不仅厨艺非凡,一身功夫也像是入了门,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李怀德一宿都没睡踏实,早早就爬起,往李昂院子赶过来,本能地就想问个清楚。
谁知,刚走到李昂院子里,发现李昂已然起床,正在几个矮木桩上前后跳跃,专心锻炼,倒是让他非常诧异,想了大半宿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李怀德刚想开口,只见李昂一脚踩到了木桩边,猛然跃起,他刚要开口喊心,可话还没出口,只见李昂空中一个舒展地转身,人就稳稳地落在他面前,阳光洒在李昂稚嫩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无比可爱的脸。
“爹,早安!”李昂笑呵呵地给李怀德请了个安。
“早……早……”李怀德还沉浸在刚才李昂那个干脆漂亮的后空翻之中,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
“爹这一大清早就来我这,找我有事儿?昨晚的事儿?”
“额……对,昨晚的事儿,你吴叔叔昨晚就跟我了,他也是担心你……”
“哦,我知道,我也没想瞒,我好歹还是咱家的少爷,饿了吃顿饭总还是可以的吧?”
“可以,可以,以后让老程每给你做,都安排好了!”
“啧啧,老程那个手艺……行吧,凑合吃吧,管饱就行,我也不要求太多了……”
李怀德被李昂一阵连珠炮似的问题给问的有点儿蒙,下意识地反问,“老程的手艺怎么了?他在咱家做了十几年,之前还是高阳地界上有名的大厨,手艺应该是很可以了吧?”
“呵呵,眼界决定高度,老程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儿,翻来覆去就会那么几样,我这才几个月不到就吃腻了……”
“臭子,你还嫌弃起来了,的跟你出过远门儿见识过这南海北的种种珍馐美味一般似的,你哪来的自信,又对厨艺能了解多少?”
“嘿,话不能这么,煎炒烹炸,焖熘熬炖,煨焗烩烧,蒸煮汆爆,熏涮扒烤,你问问老程会几样?”
“你……”
“我再给爹你报个菜名?想不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