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彰帆与他通气时也未有交代太多,只是让他多多帮忙,隐瞒了自己的实力和计划。
想了想,既然都是要往南边走,顺路清理一下乱匪倒也不算什么。
当即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
兵客听了,心头一喜。
原本他见肖云锋年轻,担心对方会有少年郎固有的倔脾气,肚子里准备了好长一段说辞,做好了长久劝说的打算。
谁知肖云锋只是看着年轻,实际却比同龄人明事理的多,他才刚刚说了几句对方便应了下来,省了不少功夫。
只要肖云锋不出事,他回去也好向彰帆复命,至于功绩什么的,麻烦一点还是能对照下来的,这一点他倒是胸有成竹,敢打包票。
二人回到队伍时,众人早已在郝澜的带头下达成了共识。
气劲宗的弟子本就对乱匪更加痛恨几分,如今眼前正有一个作恶多端的乱匪在长期骚扰百姓,根本无需他人多言,众人的心意已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一行人简单整顿一番,各自背负着行李向南前行。
一路郝澜叽叽喳喳的与兵客问话,对其刨根问底,一口一个大哥,盛情难却。
兵客碍不过肖云锋的面子,虽颇觉为难,却也一一回复于她,让大家了解到很多原来没注意到的事。
比如除掉一个野外的乱匪和除掉一个寨子里的乱匪,单按人数算,功绩会相差一倍……
比如除掉一个寻常乱匪窝和除掉一个有瞭望塔、有护栏等已经形成建筑规模的大型匪寨,两者之间的功绩也相差许多……
比如乱匪窝里搜到的金银财务也可以换做功绩……
再比如这个随行的兵客,他的名字叫周克。
一行人就这么走着,不知不觉间眼前出现一排矮矮烛光,想必就是那个村庄了。
众人加快步伐,心里不知是担心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各怀心事。
还未等他们靠近,远远地便传来一阵锣声。
夜晚中的声音总是比白天显得更加响亮,震耳欲聋的锣声从村子里传来,连百米外的肖云锋等人也被吓了一跳。
人们听见锣声,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手中拿着锄头、铲子,一眼望去全是老弱病残。
几人刚走近,还未开口问话。
一名老头儿不太利索的前几步,手中铲子撑在地,身子颤颤巍巍:“年轻人要讲德行,做人更要讲良心,你们已经夺了咱的粮,现在又想干什么!”
众人一怔,这话说的好像是有别的队伍来过一趟了?还夺了人家村子的储粮?
这是哪个不入流的门派做出来的事,也太丧尽天良了!
肖云锋前一步,拱了拱手:“老人家,你先别着急,看清楚一点我们不是刚才那批人。”
那老头儿听罢,却颇为害怕的后退一步:“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哪能记得清谁是谁,先前你们也是这么跟我们说话,结果说着说着就抢了咱们的东西。”
说话间又将铲子颤悠悠地端在手中:“这次咱说什么也不能任由你们胡来,与其让你们把东西夺了去,大家都没法过活了,不如把老头子这条命也一并拿走,反正你们都没有良心,也不会觉得良心痛!”
老头儿将铲子对准肖云锋,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身后一群人也纷纷端起武器,身子骨却难得比老头儿硬朗多少。
“没天理了啊,闹完洪灾闹人害,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连老人家的东西都抢,还有没有良心啊,就是山的乱匪也知道帮我们耕耕地,你们连乱匪都不如吗?”
“都拿走吧都拿走吧,反正也活不成了,送我们一个痛快吧……”
眼见一群人进入集体卖惨模式,好几名妇人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郝澜连忙从队伍中走出,帮肖云锋劝说道:“老人家,你们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与你们说的那些人既没见到,也不认识。不信你仔细瞧瞧我们身的衣服,肯定和他们不一样。”
她这么一说,人群中顿时有个眼色稍微好点的接了句:“好像是不太一样。”
郝澜瞅中那个老大爷,兴奋的走到他面前,扯着自己的衣服给他看,问道:“老人家你看仔细了,不然这误会可就解不开了。”
那老头儿见对方向自己冲来,先是吓得连退几步,又听她是叫自己认人,才斗胆走到她身前。
下打量一番,却是越看越激动,心里一阵嘀咕:这女娃娃生的好生俊俏!
连连摆手:“误会!一场误会!那群人里没这么俊俏的女娃娃!”
一听到俊俏二字,一刻还在卖惨的老人们纷纷将郝澜围在了中间。
一个个将她下打量,两眼放光。
“姑娘今年几岁啦,可有心仪的小伙子啊?”
“我孙子是在屻江城里做生意的,年龄与姑娘相仿,要不要让老头子帮你安排安排?”
“姑娘这么好看,肯定有不少仰慕的人吧,不过婚姻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得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听咱一句劝,找男人还是要找能吃苦耐劳、为人忠厚的,像我们家……”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郝澜红着脸,向肖云锋投去求助的目光,被众人围堵下,一时无法脱身。
关键时刻,还是彰帆派来的随行兵客起到大作用。
只见他前一步,口中厉喝道:“都给我闭嘴!”
被他这么一吼,老人们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怒目看去,又变回一副拼命模样。
周克看管城门多年,对这种把无理取闹当作生存本领的老人家早已见惯不怪,不像气劲宗的这些年轻人,见他们哭喊两声就纷纷一副良心好痛的模样。
“我家大人乃是无垠君主钦定的屻江城兵客大总管,奉无垠君主之命前来办事。现在有事问你们,你们要给我老实回答。若是继续在这耍弄花样,胆敢说出一句假话……”
周克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哼,我就把你们通通算作刁民,报到屻江城里。不出三日,自有人来押你们街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