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牛皮吹得震天响,宇内第一名将的光环罩在身上,不明所以的官家和众位大臣也许相信,可惜他们熟读兵书,了解战局,知道非是童太保一已之功。
郓王要动童太保!
这可是大新闻!
韩存保、呼延绰、关胜的眼神同时亮了起来。
东京城中流行着一句歌谣,“打了桶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
看着头罩白布的郓王,他们心中迟疑不决,这可不是闹着玩呢,一个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赵楷指了指刚放下的图纸,招呼三人围上,点着城南方向说道。
“为了这块土地,开封府收押了不少民众和请愿的学生,想必诸位有所耳闻,无论是太师还是太保都想将土地归为已用,咱们占下这块土地,可是一件善事,不过就是打架嘛,出了事本王为你们兜着,有没有信心?”
这五百亩土地属于蔡府强占,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发生了好几起小规模冲突,开封府尹派出衙役抓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太学生。
见郓王殿下重提此事,三人交换了一下眼光,依然没有说话。
不管是蔡府还是童府或是郓王,狗咬狗一嘴毛,关自己什么事呢?
屋内一阵寂静,三人均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呵呵。”
赵楷见状轻笑一声,对他们的表现更是满意,自己现在不需要溜须拍马之辈。
“给你们看样东西,你们一定会喜欢。”
他站起身来,当先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韩存保、呼延绰、关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紧紧跟上,心中均是打定主意。
郓王殿下这事,自己决不渗合,大不了就回家卖烧饼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王府的书房现在除了管家赵正和亲随赵直,其余人等均不得入内,整个小院没有下人丫鬟,显得异常冷清。
书房很大,当中一张大桌,上面山山水水,到处插上红旗绿幡。
三人的眼神顿时亮了,不约而同的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不象是河湟地区,也没有泾原、秦凤的特征。”韩存保喃喃自语。
“也不是横山,那里的地形俺可是研究了不短时间。”关胜摇了摇头。
呼延绰不动声色,围着这张大桌走了好几圈,突然一声大叫。
“燕云十六州!”
“不错,正是幽燕地图,此物名叫沙盘,用于军事,是不可多得的助力,你等自诩为饱读兵书,可敢和本王来一次沙盘推演?”
“有何不敢!”
他们根本不信这位精通诗文的状元皇子,在军事上还会有什么建树。
“红方代表大宋,绿幡代表北方金国,你们一起上吧。”赵楷手执一面绿幡,挑战之意甚浓,嘴里不忘提醒一句,“如果输了,就得加入皇城司。”
三人渐渐在沙盘上看出一丝眉目,胆气立壮,不约而同的齐声说道。
“我等输了,自然听命殿下。”
赵楷笑的像狐狸,“要是你们赢了,本王也不占你们便宜,每人一万贯,拿好别掉了。”
韩存保一惊,郓王最近不是很缺钱吗?还这么大方?
他不假思索冲口而出,“殿下有钱吗?”
“多乎哉,不多矣!万不会赖你们的帐。”
韩存保搔着头皮,只觉得眼前的郓王有些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透,不过事到临头,绝不能怂了。
“殿下,小人前来领教高招。”
……
春日暖阳,在小院中洒下碎金,清脆的鸟鸣声,不时从空中传来,飞进书房。
不知不觉金乌西沉,一天红霞正在尽情的展示着最后的美丽。
书房内韩存保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再来一局,俺就不信挡不住你的骑兵。”
“再来十局也是一样,只要幽燕失守,你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骑兵的长驱直入。”
呼延绰连败几阵,早已经放弃抵抗,坐在椅中看着沙盘发呆,这时插了一言,“看来辽国真不能败啊,咱们联金灭辽的方针,只怕是……错了。”
听着呼延绰的结论,赵楷丢下手上的棋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童贯那鸟人,一朝得志便猖狂,要是他继续推行宋金结盟,这后果,你们都看到了!
沙盘中绿幡威风无比,团团围住了东京城,而红旗早已经凌乱不堪,很多已经被连根拔起。
三人越看越是服气,从刚才沙盘推演中也知晓了郓王的打算。
殿下哪里是喜欢足球,明明就是扯着虎皮当大旗,他的心思,早飞到了燕云十六州。
关胜第一个抱拳说道:“郓王,城南任务交给我吧。”
“不成。”
“我去。”
韩存保和呼延绰自然不甘落后,关胜刚将手伸向腰牌,另两只手从斜角中冲了过来,三条手臂顿时在空中缠斗起来。
“这里我年纪最大,由我去。”呼延绰说道。
“论武功我比你高,当然我去。”关胜毫不示弱。
“你武功比我高?敢跟我比武吗?”呼延绰气呼呼看向关胜。
“呵呵,今天郓王殿下在场,咱们各凭本事,谁胜谁就领了这块腰牌如何?”韩存保猛搓双手,开始提前热身。
“取兵器,咱们就在这里比试,也让郓王殿下作个见证。”
赵楷看着三人如斗鸡般毫不相让,也不阻止他们比武,反而当先引路,来到王府演武场,让管家赵正搬来十般兵器,笑呵呵说道。
“你们谁先来?”
赵正得了殿下示意,喝令王府下人远远离开演武场,听到场中隐约有武器相交的响声传来,守在垂花门的大门口,犹如老僧如定。
从小伺侯郓王,赵正早将殿下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这半个月郓王殿下的变化他看在眼中,心中虽然十分不解,但却守口如瓶,从来没向外人透露过半分。
“殿下这是长大了啊,不再像以前那般孟浪。”
他情不自禁转过头去,耳中传来更加激烈的争斗声。
“殿下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这是要……”
赵正不敢再想下去,略有些佝偻的腰却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