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是相对独立的一处宫区,修建在宫城之外,位于皇宫的西南方向。
这里最初只是大宋皇帝和后宫游乐之所,规模并不大,赵佶即位后不满于宫苑的狭小,遂大肆扩建、营造,使得这里幽雅舒适,富于诗意。
官家现在很少上朝,延福宫便是他公务、歇息之所,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座宫苑之内。
延福宫中的殿、台、亭、阁众多,东门为晨晖,西门称丽泽,大殿有延福、蕊珠,官家最喜欢呆在东边的会宁殿。
会宁殿之北,有一座用石头叠成的小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为翠微殿、云归亭、层亭,是赵佶主要的休闲之所。
那里有一处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粱上设茅亭栅、鹤庄栅、鹿岩栅、孔翠栅,延绵到丽泽门一带,嘉花名木,类聚区分,幽胜宛如天造地设。
这位便宜老爹真是穷奢极欲啊!
饶是赵楷前生去过不少大都市,看着眼前的延福宫,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要知道另一处胜境艮岳已经破土动工,为了修筑艮岳,赵佶在蔡京、童贯、朱勔的建议下,大兴花石纲,每年投入数百万贯钱财,惹得江南民怨沸腾,导致方腊起义。
延福宫不过是卧槽马,还有得救,艮岳则是重重炮,只能摆二盘了。
花石纲现在正是兴起之时,艮岳的修建,直到赵佶被掳去金国,也没有修好,也就是从现在起还有七年时间,穷大宋全国之力都没能峻工。
反正都修不好,就不要修了,烂尾工程还不如直接拍卖了变现,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最后都成了投石机上的炮弹,徒耗人力物力。
此情此影映入眼底,赵楷心中对艮岳和花石纲判了死刑!
那些山山石石水水有屁的成就感,还是纵马横枪踏幽燕方显男儿本色!
延福宫建成之后,官家便经常到此游玩,自觉能感受到天地奥妙,乐此不疲往返于延福宫与皇宫之间,不多时,延福宫周边就兴起了跑马场、蹴鞠场、还有不少的花庭水谢、园林水乡,成了一个热闹所在。
一行人在晨晖门前下马落轿,赵楷被茂德帝姬拉住,离开了王黼,向大门而去,下人们自在宫门外等侯。
早有内侍迎了上来,领着赵楷等人进了宫门,经过一处蹴鞠场,正有两队在比赛,不时有喝彩声响起。
蹴鞠之技风靡大宋,当初高俅本只是东坡先生的一个书童而已,就是此技水平极高,现已官至殿帅,虽说只是正二品,领一个虚衔,达不到六贼的高度,但在武官中除了领枢密院事的童贯就数他最大了。
“殿下接球。”
随着话声,皮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轨迹向着赵楷飞来。
“娘的,还好,不是挨球,不然小爷当场就要翻脸!”
赵楷心中骂了一句,迎上前去将双手一张,胸部一挺,呼吸间将球停了下来,双脚左右颠了几颠,一记抽射,皮球如流星一般飞入场内。
“殿下好手段。”
场中响起了叫好声,顿时奔出几个人来。
为之人玉如傅粉,身材修长,端是一副好皮囊。
帅锅真是满天飞。
来者正是鼎鼎大名的’浪子宰相‘李邦彦。放在后世那是红得发紫的三栖明星,绝对偶像级巨星。
此人不但球技出众,那舞跳的更是绝妙,经常在皇宫后院为官家表演歌舞,酒到浓处一群人就开始蹦起了迪斯科。
“郓王好脚法,要不咱们比赛一场?”
李邦彦放荡不羁,即不问好也不行礼,大咧咧的说道。
真是神一样的对手啊!
赵楷哈哈一笑,“李浪子,知道小王今天来这里做甚?”
“难道是?”
伸手一展,一张贴子出现在赵楷手中,上面只有两个大字。
“战书!”
李邦彦看着这两个浓墨重彩的大字,先是吓了一跳,马上回味了过来,伸手接过这张贴子,哈哈大笑。
“郓王殿下,看来你是准备好了啊!”
赵楷毫不示弱,显得战意十足,“小王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后联赛就要开始,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小王的球队已经训练完毕,只等厮杀,李浪子,可敢放马过来?”
“有何不敢,只是……”李邦彦卖了一个关子。
因为官家这时带着一群红男绿女走了过来。
“楷哥儿在说什么呢,这么快活。”
茂德帝姬最喜欢热闹,一蹭就过去了,“爹爹,他们要进行足球比赛啦。”
高兴之下,她撒起娇来,官家也不叫了,直接叫上最亲热的爹爹。
官家一听有比赛,当然来了兴趣,看向赵楷。
“三哥儿也是大好了?”
赵楷一愣,这延福宫成了后宫了吗?王黼和李邦彦还在跟前,就完全用上了私房的称呼。
官家还真是没把眼前这群鸟人当外人啊!
这时又一位帅锅走了过来,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赵楷摸了摸鼻子,掩住了双目中的杀机!
“宣和殿大学士蔡攸!”
蔡攸,西军崩塌的元凶之一!
宣和四年,为了履行海上之盟的协议,免得天天被金国责骂,在蔡京、童贯等人不停的掇唆下,大宋终于出兵伐辽,这次出兵可谓是赵佶在位最大规模的一次。
童贯领陕西与两河宣抚使,种师道为都统制,这位蔡攸为宣抚副使,尽起西军精锐,直扑大辽燕京。
那时的燕京有什么呢?
天祚帝已经被女真人追去了夹山,燕京辽族另立燕王耶律淳为帝,史称北辽,耶律淳年岁已大,疾病缠身已经来日无多,内政由萧观音掌控,就靠耶律大石和奚王萧干带着残兵拒敌。
这样可怜的阵容,竟然在白沟和范村将大宋朝最精锐的西军打得溃不成军,狼狈逃窜,要不是秦凤经略使种师中亲率精锐死战断后,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精兵强将。
大宋至神宗以来积攒的家底被这一战全部败光,以至于金兵南下时诸将胆气顿失,京师如同一位妙龄少女,轻易被野蛮人剥光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