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楷忽闪忽闪的眼神,想着他极爱金银之物,赵桓将牙关一咬,“那酒票,有多少为兄都收了,三弟以后还要卖什么物件,只管拿到东宫来卖就是,千万千万别和官家提及此事。”
“真的?”
果然一提到生意,赵楷便将此事忘到一旁,“大哥,不瞒你说,小弟这里还有很多新鲜玩意,要不你先订购一些?”
“好说,好说。”
赵桓见话题已经转向,擂鼓般的心中终于平静下来,“东宫的钱财都在你皇嫂那里,你去找她商量就好。”
提到朱琏,赵楷心中热乎了起来,好似忘了刚才的难题,将酒樽和赵桓轻轻碰了一下。
“皇兄,咱们合作愉快,请满饮此杯。”
“好说,好说。”
……
集英殿晚宴,京师五品以上官员方可参加,不过水务应急司是个例外,他们的功绩得到了官家的赞许,在大殿左下方另立一桌,坐了十余人,以示皇恩浩荡。
跟水务应急司相对的,便是女真使团,此行也是十余人,两条长席间眼神交锋不止,一直到官家摆驾前来也未曾停止。
“四太子,仔细看了看,这里面果真有几位会家子,但看身形,不像是伏击咱们那伙人。”
活女和宗弼隐于使团之中,他们对满殿的朝臣并无兴趣,除了郓王,其它人不值一提。
水患一事让宗弼对赵楷刮目相看,他认真观察着水务应急司的成员,对韩存保、关胜、杨志等人有了一些印象。
“某也是十分奇怪,难道那是并不是郓王伏击咱们?”
活女最喜欢厮杀,嗡声嗡气说道:“四太子,先说好了,一定要让某活动一下筋骨,试他们一试便明白了。”
宗弼轻轻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斜眼扫了大殿一番。
“也许根本就不用动武,只怕你要失望了!”
水务应急司这边关胜也碰了碰韩存保,“韩少,对面中间那两位年青后生,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就是他们!”
韩存保咬牙切齿,也学郓王那般,用酒杯挡住了自己的面容,“殿下已经通过武义大夫马政查实了脚印,那日就是这两个鸟人想要烧掉咱们的粮食。”
看着那两人一脸的若无其事,韩存保更加气愤,“他们绝计想不到殿下已经知道了他们所为,只是不愿打草惊蛇罢了。”
关胜也依样举起了酒杯,“俺和杨志的乡兵训练了不短时间,殿下所授的阵法也已经融汇贯通,只是没有上阵实践的机会,要是有机会收拾对面这些鸟人就好了。”
“不可鲁莽,咱们殿下最喜欢借力打力,如果他不动这些女真人,一定是有原因,咱们不能破坏殿下的计划。”
听完秦桧的提醒,关胜依依不舍将眼光从金国使团处收了回来,横眉瞪眼瞧着桌上的羊肉,亮出白森林的门牙。
……
“官家到……”
梁师成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集英殿群臣都站了起来,女真使团中的宗弼和活女迟疑了一下,随同站起身来,双手毫无诚意地乱拱了几下。
赵佶因水患结束,自己宠爱的楷哥儿又立新功,心中十分快活,也没留意这些细枝末节,他坐在龙椅上坦然接受群臣的朝贺,末了将手一招,示意酒宴开始,宫内掌管乐律的大司乐和典乐便指挥教坊开始演奏乐曲。
殿内的气氛随着一群舞娘腰肢扭动越来越热烈,但见纤腰齐颤,秀腿圆润,真可谓秀色可餐,乐曲中不加掩饰的靡靡之音,将在座之人引得欲罢不能。
“好酒!”
座中不少人是第一次品尝宋酒,高度烈酒很快就和着歌舞让人沉醉不已,赵楷为了这次庆典,一滴酒没有外卖,屯积到了现在,凭借此次庆功良机,宋酒的名声一夜之间便在大宋响亮起来。
这样高端的公关活动,这样大型的广告行为,放在前世赵楷完全不敢想像,心中充满着成就感,自己要不了多久,也可以如比尔、盖羡那样实现财务自由,金钱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串数值罢了。
当一曲团扇舞结束之后,群臣见官家挥手止住大司乐,殿内一下静了下来,便知官家有话要说,纷纷放下了酒杯。
赵佶听从梁师成的建议,决定让赵楷接手余下的谈判事宜,蔡京病体未愈,王黼是自己最好的麻将队友,暂时不能相离,并且王相也大力推荐郓王,由此看来,还是楷哥儿适合跟女真人打交待。
看着这群格格不入的女真人,赵佶感觉集英殿中的美好被他们清扫一空,心中很不是味道。
今日让金国使团来这里赴宴的目的,就是要他们见识大宋的文采,让他们对楷哥儿心生敬意,赵佶当下抚须说道。
“水患已除,京师无忧,天佑大宋,楷哥儿,有没有好诗?吟出来让大家热闹一番。”
集英殿中安静下来,大家见官家要赵楷展示状元皇子的风彩,心中均知这是为了压服女真人,看着这群野蛮之人一手执酒一手抓肉,群臣都是同一个心思。
这些人未经教化,哪里懂得四书五经呢,只怕郓王吟的再好,他们也是听不懂的,可谓是对牛弹琴了。
“三弟,叫你呢?”赵桓见赵楷不知道为何出神,连忙提醒了他一句。
“喔……”
赵楷拿起酒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方才过来敬酒的人不少,他桌上的酒壶已经换过好几把了。
他并没有走向官家,而是向着金国使团走去。
“来、来、来,咱们共饮一杯,有酒才有好诗。”
李善庆看着这位接替蔡、王二相的谈判对手,恭敬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赵楷只是点了点头,将眼神看向了完颜活女。
虽然作了一番整理,但活女身上的气息大异常人,十多岁的小子,能有这股气势,自然不是普通之人。
宗弼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久闻郓王乃是状元皇子,这诗文自然是好的,不妨吟颂一番,让我等也学习一下。”